不過,在這兩天多的時間裏,我忙得焦頭爛額,也就沒有想得太多。理他呢!或許是這小子中了彩票,辭職不幹,跟他女朋友到哪個海島度假去了?
這一次的項目挺大型的,我加班加點,緊趕慢趕,一直忙到星期五晚上,總算把活兒都做完了。
我恨恨地關了PPT,關掉計算機,再關掉顯示器,然後伸了個天荒地老的懶腰。眯著眼睛,看一眼牆上的掛鍾,居然是淩晨一點多了。多麼美好的周末夜晚,就這樣給加班糟蹋掉了,老六這小子真是害人不淺。
不行,下星期無論他怎麼討饒,也要狠狠地吃他一餐。
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東西。從窗口看出去,對麵的那一棟寫字樓,隻亮著稀疏幾個窗戶,像是老人嘴巴裏沒掉光的牙。如果從對麵看過來,我這棟寫字樓應該也是一樣,黑漆漆,空蕩蕩的。
搞不好,這一棟60多層的大廈裏,現在隻剩下我一個。
我搖搖頭,收拾好東西,關了辦公室門,朝電梯間走去。電梯朝著負一層停車場,緩慢而有節奏地下沉。狹小的電梯裏,充斥著日光燈的白色光芒,以及纜繩輕微的聲響,除此之外,就隻有我一個人。
我這三天加起來,睡眠時間不超過10小時。現在,我在電梯裏昏昏欲睡的,眼皮跟身體一起沉下去,沉下去。
突然之間,手機鈴聲大作,鈴鈴鈴鈴鈴!
我打了個激靈,從瞌睡中清醒過來,在身上左搜右搜,終於掏出了手機。一看屏幕,卻是老六那家夥打來的。
我按下接聽鍵,劈頭罵道:“你個該死的,終於肯出來了?”
電話那邊,寂然無聲:“……”
我皺眉道:“喂,喂?聽得見嗎?
對方還是沒有動靜:“……”
我想大概是電梯裏信號不好,等會再打回去算了。剛要掛掉電話,耳邊突然傳來老六的聲音:“明天下午有空嗎?”
他的嗓音沙啞,有氣無力的,像是剛剛吃了一坨屎。我心裏奇怪,不禁問道:“你小子病了?梅毒菌入腦?”
老六卻不搭理我,一口氣說道:“明天下午三點中心城星巴克等我。”
我還想問些什麼,電話那邊卻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老六個該死的,就這樣把電話掛了。
那好吧,就等到明天下午,給他來個滿清十大酷刑,讓他交代清楚,到底搞的是什麼妖蛾子。
剛收起手機,電梯門就往左右打開,地下車庫到了。我開車回家,匆匆洗了個澡,再把自己扔上了床。這一覺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等我悠悠然吐出一口氣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洗漱完畢,我草草吃了個杯麵,套上一身運動服,便趕赴約會地點。要了杯英式紅茶Grande,找一張靠窗的沙發坐下。等了半個小時,茶都快喝完了,老六卻還沒有到。
我不禁有些焦慮,不停地看牆上的掛鍾,突然想到,暈!會不會是我理解錯了?
老六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理論上來講,已經屬於星期六了。他說的“明天”,會不會指的其實是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