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爆竹聲逐漸多了起來,劈裏啪啦的好不熱鬧。終於到了農曆除夕,即使平常最節省的人家,也去集市上割它兩斤臊子肉,再拾掇兩盒糖果糕點。此刻家家鍋中熱騰騰的飄著肉香,畢竟這年一年隻有一次,平常的不快都拋之腦後,盡情享受著難得的歡愉。
趙鎮後山一處山窪之中,幾座新墳上雜亂地壘著幾塊石頭,地麵還有些黃色的紙錢被冰凍在白雪與泥土的混合物中,很是顯眼。天逐漸暗了下來,最後一絲光線掙紮了許久,終於不敵黑暗的強大而被掩蓋。好在大雪鋪地,四周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暗。光明與黑暗交替之中,幾個黑點由遠及近,速度時快時慢,奔向窪地而來。
臨近才看清,原來那幾個黑點是三個人。三人全部黑巾蒙麵看不出樣貌,一身緊身衣將身上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勾勒出來,他們手中各持一物件,仔細一看原來是尋常農家種田所用鐵鍁,隻是不知三人大過年的來此荒郊野外幹什麼?
為首一人雖然蒙麵,但是麵部輪廓極為雄健,胡茬自太陽穴下冒出,看樣貌此人應該是個絡腮大漢。絡腮大漢在墳前停下,扭頭低聲問道:“是這裏嗎?”
“沒錯,前幾日我看的分明,就埋在此處,不會錯的”其中一人答道,聲音有些沙啞。
絡腮大漢道:“趕緊動手”。緊接著三人挑準了中間一座新墳開挖起來。原本凍得結實的泥土在他們手下像是切豆腐般容易,不一會兒便碰到了淺淺埋在地底的棺木。其中兩人各使鐵鍁撬住棺蓋一角,略一發力,棺蓋便被撬起飛到一邊。一陣惡臭襲來,三人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看來是已經提前閉住了呼吸。看他們動作連貫,配合縝密,想來往日沒少幹類似的事。
絡腮大漢上前仔細查看,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暗中他兩眼微微發光,已將清棺中情景看了個大概:一卷白綾將棺中情形掩住,看不到下麵。絡腮大漢用手中鐵鍁將白綾挑開,一具黑色的骨骼便露了出來,所著衣物上隱約可以看出是一件道袍,想來是那九陽老道的殘骸。絡腮大漢道:“看來我猜的沒錯,此人是中毒而亡,你們看此人眉心處”。
在他的指引下,另外兩人便把目光轉向那具屍骨的眉心,隻見眉骨處一小節金屬露在外麵,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看樣子有點像縫衣針。絡腮大漢繼續講道:“此人應該是被高手以一根針迎麵刺入眉心,看樣子針上喂了毒,隻是無法猜測是何毒能如此霸道,片刻便能將人之血肉化為血水。也許是有人想在趙鎮搞點事出來,隻是不知道他們跟我們的目標是否一樣,若是一樣,那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此刻,遠處的趙鎮已是鞭炮連天,黑暗的空中閃現出一次次火光,很是壯觀。絡腮大漢三人還在圍頭講話,卻聽林中輕輕傳來“啪”的一聲,似是有枯枝被折斷。
“誰”絡腮大漢三人立即警覺,眨眼之間形成一個三角夾擊之勢,可攻可守。想來私下裏配合練習了好久,才能有如此默契的反應。
“哈哈,閣下好身手,如此細微的聲響都能發現”幾個身穿白袍的人從林中躍出,臉上戴有白色鬼臉麵具,黑暗中顯得有些嚇人。
“朋友,不知現身此地有何貴幹?”絡腮大漢仍舊不動聲色的問道,不因為對方比他們多出幾人而慌張,看來是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
“閣下今日來此挖人墳塋又是為何,我等路過此地實是看不下去了,才現身一見”白衣之中有人調侃的答道。細看之下,其所戴鬼臉與其他人不同,為黃色,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當是領頭。
絡腮大漢自知理虧,卻也毫不相讓:“我等做甚,由不得你來管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朋友你管過界了”。
黃色鬼臉人道:“哼,廢話少說,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今天必須留下一樣東西”。
絡腮胡知道其口中的東西實為三人的性命,眯起雙眼道:“就是不知道朋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黃色鬼臉人道:“試試便知”一個箭步已向前衝來,速度快若閃電,眨眼便到絡腮胡跟前。黃色鬼臉人桀桀一笑,雙腳點地躍起,右拳來勢洶洶直接搗向絡腮胡的太陽穴。如是一般人根本無法躲過,但是絡腮大漢藝高人膽大,一個側身便已閃過,隨即扭身一腳側踹其肋下。但招式還未用老,黃色鬼臉人便已一腳點在其膝蓋,似是早就料到他有這一招,旋即借力,右腳腳尖又奔其太陽穴而來。
絡腮胡大吃一驚,覺得此人招式詭異,且力大如牛。他退後一步避開了殺招,也一拳搗向其太陽穴。兩人從一接觸隻不過四五個呼吸之間,已過了十幾招,劈劈啪啪以力搏力,完全是對磕的打法。絡腮大漢往日訓練在眾人中也是少有敵手,但是此次卻是有種被壓著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