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囂張(1 / 2)

北清政府軟弱無能,末期時被列強堅船利炮轟開了東南大門。

淞滬縣獨特的水利條件為列強所青睞,遂在此地沿著內河浦江投資興建工廠,並投資興建商行。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洋人在淞滬紮根。淞滬縣浦江兩側已是工廠、洋行遍布,被世人稱為十裏洋場。隻要你有膽色、有資本,你便可在淞滬呼風喚雨,但是風雲變幻,昨日高朋滿座、家財萬貫,今日或許不名一文甚至橫屍浦江之中。以上種種無不吸引著熱血青年前往,但是成功者卻鳳毛麟角,寥寥無幾。

淞滬縣七浦路,不是淞滬的中心卻更為出名。因為此地領館雲集,各國將辦事處建在此地,表麵為領館,實為永久占用地,所以七浦路被稱為萬國路。淞滬還有一路名為金陵路,與七浦路緊鄰,此路之所以出名,則是因為商賈雲集於此,彙聚了幾乎全世界各地的商家。

趙家在淞滬的藥店趙家鋪子便坐落於金陵路。

眼下趙家在淞滬的主事人趙坤回鄉探親。年前趙家鋪子便遣散了夥計,每人十天假期並發放一筆錢財,使眾人回家過年,隻留下幾個趙家親信於此看店。

本日是正月初三,店中一天也未見一筆生意,趙家留守的二代弟子趙長江在店中也端坐一天了。天色漸暗,街上鞭炮之聲稀稀拉拉,但華燈初上的淞滬是美麗的。趙長江看了一眼門外,不禁有些慶幸能跟隨父親留在淞滬,在這裏不但能見識到各種新奇的玩意兒,還有那外國的窯姐兒,那高聳的酥胸、那苗條修長的身段簡直迷死人.........,反正打死他也不會回去當土包子了。

趙長江瞥了一眼正在打掃衛生的夥計:“小唐子,真不明白你小子,都說放你們假了,你卻偏偏還來上班,那些桌椅都快被你擦爛了,天黑了,你早點回家吧”。

那小唐子微微一笑:“少東家,我在家裏反正也沒事,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是東家收留我,我現在還在拾破爛呢”。小唐子本名唐嘯,今年剛好19歲,無父無母。所謂的家就是在淞滬西側的貧民區的一處老宅,四麵透風連個像樣點的家具也沒有。兩年前他在七浦路上偶然遇到了趙坤,趙坤見其雖然麵目汙濁,但是眉清目秀,還能認得字,實是難得,剛好店裏缺個擔水燒火的夥計,就動了惻隱之心。唐嘯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兩年來勤勞有加,跟在趙坤後麵長進不少。趙長江作為趙家的二代弟子,為人也挺仗義,加之平常對唐嘯不錯,所以唐嘯尋常也愛與其開個玩笑。

此時見確實沒有事幹,唐嘯順手將身上的褡褳扔在桌上:“那小的就走啦……”?

趙長江臭罵一聲:“你小子快滾,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了”?作勢便要踢唐嘯,唐嘯嬉笑一聲便閃出了藥店。等出了藥店,唐嘯剛才的笑臉已然不見:“唉,回去又不知道老家夥會怎麼折磨我呢”?

唐嘯住的地方離金陵路有四五裏之遠,是淞滬縣最大的窮人聚集地,與淞滬繁華之地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回去路上唐嘯買了隻燒雞,再揣上瓶洋酒:“都窮成這樣了,還要天天吃這些玩意,真是敗家啊”。

他口中的老家夥是兩年前遇到的,當時天正下雨,他在一處廢墟旁發現了老家夥,老家夥當時昏迷不醒,身邊躺著幾個屍體,像是鬥毆而死。他當時實在是餓的不行,就去翻幾人的衣物,希望能找到幾塊大洋,結果還真找到不少。正暗自高興,卻不想那老家夥突然坐起:“見者有份”,嚇得他撒腿就跑。

結果他這一跑,老家夥也神經病一樣的跟著跑,最後跑到他家,一直白吃白住到現在。好在老家夥時不時變戲法似的給他點大洋,否則以他那點薪水,還真是養不起這老家夥。

眼見快要到家了,唐嘯正想著待會該如何應付老家夥,卻不想被四五個小混混攔住了他的去路。

“吆喝,小癟三,小日子過的挺瀟灑啊。哥幾個最近手頭有點緊,痛快點把身上的錢都給掏出來,否則哥幾個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一個微胖的小混混道。

“滾開,爺爺今天沒空搭理你們”別看唐嘯平日裏待人和氣,此刻卻露出了凶相。

“你他瑪的找死”幾個小混混一擁而上,圍住了唐嘯,其中一人手中更是持著一塊青石朝唐嘯腦袋拍落。現實很殘酷,略顯瘦弱的唐嘯在千鈞一發之間避開了,腳下掂量幾步便繞出了幾人的合圍。

唐嘯暗道:“看來老家夥教的本事還真有點用處”。

幾人未見到唐嘯腦袋開花的情形,眼見四下無人,歹心漸起,個個膽子大了起來,棚戶區每日鬥毆死個把人壓根沒有人管的。

“滾開,別讓我發火,我的怒火你們承受不了”唐嘯不想惹事,直接無視他們的存在,轉身離開。

“你瑪瑪的”那個手持石塊的小混混見唐嘯壓根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眼中厲色漸濃,複又將手中石塊磕向唐嘯後腦勺,看來往日沒少幹這事。

唐嘯被他們糾纏也來了火氣,看都沒看,本能得憑感覺往後一腳踹出,正中小混混腹部,小混混頓時被踹出三米多遠,還好唐嘯最後關頭收住了力道,但即便如此,那小混混也是半天爬不起來,隻是躺在那裏呼哧呼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