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托晴天的福,霄月終於記起來還有下毒一事。看著泡好的茶,霄月一手執著玉印,一手執著茶杯。神情淡漠。兵符被她收在小櫃子裏去了。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甘連翹沒有來找霄月,霄月也不想太早去找她。
因為霄月還在想,在想怎麼應付甘連翹。
甘連翹是楚逸寒的姑姑,她呆在太子府的原因資料上寫的是楚逸寒母親托負她照顧楚逸寒,她才會在這裏。楚逸寒若還小,她在這裏倒沒關係。隻是楚逸寒已經長大成人。她隻是楚逸寒的姑姑,一個女人不嫁人,守著別人的兒子,這怎麼看都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不想離開。為什麼不離開呢?霄月覺得甘連翹肯定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她還不知道是什麼秘密。
一場戰爭也好,一場較量也罷,都是博弈,甘連翹在的一天,霄月縱使有太子妃印,這太子府也不可能立即是她能掌控的地方。此時霄月和甘連翹的博弈在博弈學上應稱為非完全信息的靜態博弈,霄月想要突出重圍,就必須掌握全局裏更全麵更準確的信息,從而在這場較量中達到自己的目的:靠近楚逸寒,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然能雙贏那是再好不過。
眼下。
手中的茶已經涼了。霄月昂頭將茶水一飲而言時,餘光正好看到邊上的晴天。
晴天好似一直在等著她喝茶一樣。
輕淡一笑,幻息。幻息的毒性非常慢,除非用藥引來促始毒發,不然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潛伏著,也不會病發。
甘連翹沒對她下狠手,許是忌憚她的身份,但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至於是什麼,霄月也說不準。
眼下,霄月和甘連翹表麵上是撕破了臉,有了一定的距離,但是霄月卻留下了晴天,主要目的就是減輕甘連翹對自己的敵意,隻要晴天在,配著她下的毒,那麼甘連翹的眼中自己不過就是個翻不了天的跳梁小醜。
隻是,接下來怎麼辦呢?
霄月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她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步登天的事。
想了下,霄月握緊手上的玉印站了起來。
“帶路,我要見姑姑。”
霄月的動作太突然,驚的晴天一愣,立即點頭跟上。
甘連翹此時正在楚逸寒的書房裏,身為太子的楚逸寒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須要處理。但是楚逸寒向來很少過問,於是這些爛賬破事就全丟在了甘連翹的身上。
霄月進到屋中時就看到甘連翹坐在邊上的太師椅邊喝著茶,另一邊有幾名中年男子拿著算盤的打珠子,提著筆的寫著字。個個忙的像是機器一樣。很像一個小型的辦公室。
“姑姑。”
霄月規矩的行禮。
甘連翹坐在那自顧的喝著茶,好像沒有看到霄月一樣。
霄月知道,她在為中午的事生氣,低著頭,又喊了句:“姑姑。”
甘連翹這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說:“姑姑?太子妃太看的起老身了,老身可承受不起你的抬愛。”
霄月一愣,也不氣,走到她麵前,客客氣氣的說:“姑姑,霄月有一事相商。”
看到這一屋子人的時候,霄月想到了一條能靠近楚逸寒的妙計。
甘連翹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屋中的人,然後點頭道:“隨我來。”
霄月恭敬的跟上。
兩人出了書房,進了邊上的偏廳。
晴天和雨露站在外,偏廳背著光,裏邊沒點爐子,所以有些冷。
一進屋,兩人還沒有說話。霄月走到甘連翹坐的桌邊,一掌就將太子妃印拍到了桌上,然後目光定定的看著甘連翹。
甘連翹擰眉,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霄月淡淡一笑說:“姑姑要的不正是這個嗎?給你就是。”
你敢要嗎?霄月知道,甘連翹不敢要。
如果所想,甘連翹伸出手,將玉印推向霄月冷冷道:“說吧,什麼意思。”
“我想呆在太子殿下身邊照顧他。”
甘連翹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吟吟直笑的看著霄月,好一會才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霄月目光堅定,再將印推向甘連翹說:“這個。”
甘連翹沒有再將印推給霄月,而是站了起來,目光狹隘的看向遠方,好一會轉過頭來看著霄月說:“你的父親是霄震天,霄震天是楚晨熠的人,這個對於你來說,沒有說服力。”
她目光銳利的落在霄月的臉上,霄月心下一沉,果然,甘連翹是不信任她的。
有關甘連翹說的問題,霄月不是沒有想過,她想過很多,能讓甘連翹相信她,能讓楚逸寒相信她的方法。但是可行的,一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