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媽媽走到床頭,鮮紅的指甲碰了碰鍾離情的臉頰,“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心腸不壞,知根知底。”
外賣來了,給鍾點工定了份,自己的是份粥,忙碌一天,實在沒什麼想吃的。
坐在鍾離情身邊,即墨白念念叨叨,他不是一個很愛說話的人,醫生說,沒事兒多說說話,有助於植物人恢複。
從以前,扯到現在。
“前段時間公司競爭成功一個大項目,最近可能會很忙,說話很少,阿情不要怪哥哥。”
即墨白將人手拿起,那場火災對鍾離情全身上下唯一留情的地方就是這隻手,唇瓣一觸碰即離。
“阿情,不要再嚇哥哥了,快點醒來,哥哥害怕,真的好害怕。”抵住包裹得厚厚一層的額頭,即墨白難過說道。
晚上應酬,即墨白喝酒喝得舌頭都僵硬住,助理攙扶著他。
“老板,你家在哪裏?”
“嗯?”即墨白眼神漂浮。
助理將話重複一遍。
“哦,家啊。”即墨白臉上的表情變得特別柔和,報了個地址。
到達目的地,助理整個人都傻了。誰特麼家會是在醫院啊。
“家在xx號房間。”
即墨白一直嚷嚷著。
助理隻好將人送到即墨白說的房間。
“是即墨先生啊。”鍾點工同助理一起,將人安置好。
“回家……到家了……”即墨白瞥了眼床上躺著的人,抱著個抱枕,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鍾點工回來,吃力地兩人架起來,正欲將人
放在旁邊空著的小床上。
“睡小床不舒服,讓他睡我這裏吧。”
次日醒來,酒精攝入過量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胃不舒服,頭痛欲裂,幹嘔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
“難受嗎哥哥,”一杯水遞過來,“蜂蜜水,哥哥喝點緩緩。”
即墨白抬起頭,鍾離情靠著牆,站在他麵前。
“阿情?”
“好久不見,哥哥。”
多年以後,變老的鍾離情牽著同樣變老的即墨白,漫步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鍾離情拿著一個糖人,就往嘴裏送。
“別吃太多,不然又要消化不良了。”即墨白做勢要去拿糖人。
“不會,我就吃這一點點。”鍾離情躲開,跑到即墨白前麵。
“又不經常吃。”
吃了糖的鍾離情趁著即墨白不注意,偷了個親。
“甜嗎?哥哥。”
即墨白寵溺地看著他。
“不能吃太多。”不管多大的人,在愛人麵前,永遠都是個一個需要被關懷的人。
“好了好了,哥你還是愛管著我。”
當年醒來後,鍾離情雖避免成了植物人,體內的器官卻收到不同程度的重創,醫生甚至斷定,他過不過三十歲。
那幾年,即墨白瘦了幾圈,甚至出現許多白發,好在,三十歲挺過來,他們一直好好到現在。
即墨白笑而不語,見鍾離情吃了一半,立馬將糖抽出。
“哼。”鍾離情偽裝生氣,扭頭不理他。
“好了,別生氣了,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喝魚湯好不好?”
“不是你親手做的我可不吃。”
“好好好好,累不累?上來,我背你回去。”
回家的小道寂靜幽長,月光灑在這兩個小老頭身上,兩個孤獨的靈魂碰撞在一起。
其實,人生再苦再難,堅持到這一刻,想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