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璽向店家購置了一百公斤的鹽,付了首金,留了客棧的地址,讓店家送至客棧,由白老接手,會把剩下的銀兩給他。
趁著南宮璽與店家交談,烈如歌美眸靈動微閃,手肘碰了碰身側的司徒拓,暗中傳音給他,“尊主,聽說今天趙家兩位小姐在清風樓設繡台,要拋繡球選夫婿。趙家兩位小姐貌若天仙,小的推薦玉公子去碰碰運氣。要是他被恰好被選中,做了趙家的上門女婿,咱們是直搗黃龍,查案就方便多了。”
司徒拓身形不動,穩如泰山,深邃的鳳眸眼角掃向烈如歌,依舊傳音,烈如歌耳中瞬間響起他冰淩般凜冽的聲音,“兩位千金,南宮璽一個人有些困難,你臉長的還行,你也可以去。”
聞言,烈如歌暗暗咬碎一口銀牙,她也想啊,可是她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偽男,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啊。唇角微勾,烈如歌不著痕跡地把反擊,“尊主,小的是英俊瀟灑,可比起尊主您天人之姿,那是甩了幾條街的差距啊。尊主出馬,兩位小姐算什麼,隻是您高抬貴手接了繡球,十個小姐都沒有問題。”
烈如歌這話雖有諂媚和引誘之意,但是真話。她的相貌不錯,可身板在男子中偏瘦,小身板一個,而司徒拓有貌有身材,正常的女子都會瞧上司徒拓的。前提是,司徒拓把身上冷死人的煞氣掩蓋些,不然嬌弱的小姑娘們,哪有人敢靠近他啊。
“有些女子,就是喜歡小白臉。”司徒拓深邃的鳳眸夾著戲謔,唇角邪氣地勾起了一絲弧度,冷聲道。
烈如歌窘,機智地警覺到,自己一個女子,同一個真材實料的男人較勁誰更具有雄性氣概,簡直是自栽陷阱。烈如歌美眸看向走向他們的南宮璽,話鋒瞬間轉回到南宮璽身上,“尊主,憑著玉公子的仙姿玉風,區區兩位商賈小姐,他定然一口氣拿下。兩姐妹同伺候一夫君什麼的,不是親上加親嘛。”
司徒拓不言,深邃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的淺笑,如流光滑過天際,疾速地消失不見。
南宮璽還不知自己被兩人在算計,談妥了事情,又仔細旁敲側擊地詢問店家關於涪陵的狀況。有了入口,南宮璽一臉如沐春風地走過來,貼了人皮麵具的假臉上都遮不住,蕩漾開一絲絲的輕鬆又雀躍的笑意。
“三王爺從太後壽辰後回到涪陵,身體每況愈下,管理涪陵的事物全部暫時由小王爺接手,管家與三王妃輔佐。官鹽一事,知府或有意遮掩,並未稟告至三王府,三王爺許不知情。”南宮璽壓低聲音,對司徒拓道。
司徒拓削薄的唇瓣微抿,深邃的鳳眸凝聚著兩汪寒潭,幽深暗沉,許久才出聲,“老三知青,隻是他有力無心。”神色冷峻,司徒拓看向南宮璽,冷聲道,“仔細查小王爺和管家動向,三王妃那處,讓鳳舞行動。”
登時,烈如歌眸色微沉地看了司徒拓一眼。原來,司徒拓早在三王府暗插了眼線。那麼,丞相府會有司徒拓早年不知不覺中潛入的探子嗎?那人又會是誰?
司徒拓若有所感,轉頭便對上烈如歌那雙黝黑明亮,又滿是深究的眼眸,深邃的鳳眸淺眯。
烈如歌麵色一僵,立刻避開視線,抬手拍友誼深厚地拍著南宮璽的肩膀,賊兮兮地提議道,“嘿,前麵有拋繡球選夫婿,可遇不可求的熱鬧,我們過去湊下一氣氛吧。”
對此,南宮璽無異,抬頭無聲詢問了一下司徒拓。見司徒拓同意後,三人一同前去。一路上,烈如歌對周邊的所有攤當都表示出極大的興奮和好奇,誇張得蹦蹦跳跳的模樣,令南宮璽頻頻側頭,一臉的黑線和鄙視。
其實,真正汗顏的是烈如歌,她就看了司徒拓一眼,然後一路上都被司徒拓那詭譎寒冰的視線盯了一條街,她都擔心自己的後背和後腦勺會不會被盯出了好幾個窟窿,血流成柱。
“一拋翡翠溝,二拋綠葉洲,三拋金銀坡,四拋青山後,五袍天外天,六袍樓外樓,祝福隨風走,帶著吉祥走啊,拋繡球喲拋繡球,繡球落在誰的手,今天你就是趙家乘龍快婿。”台上唱完一台戲,老叟提著金鑼,紅頭木槌一敲,大聲唱了起來。
接著,丫鬟把備好的兩隻刺著戲水鴛鴦的繡球端到台上坐著的趙家兩位小姐手上。老叟又敲了一記銅鑼,後麵嗩呐花鼓齊齊奏樂。老叟走到兩位小姐麵前,又在兩人麵前默默念叨些,才把兩位小姐請到高搭的繡台前。
台上,兩位小姐在人群中收巡著自己中意的男子,趙家老爺身腹便便地坐在上邊的紅木椅子上,寬大紅潤的肥臉上那一雙比老鼠眼還要小,幾乎擠到肉堆中看不見的眼睛流瀉楚精銳的眼光,也在台下人群中搜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