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歌跟著司徒拓出來,抬頭順著帽子的邊緣,瞅著四處無人,青色蟒袍太監服立刻隨著靴子滾動,噠噠地跑到墨色錦袍旁側。
壓低聲音,貓貓叫似的,一臉的好奇,“司徒拓,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仨了?鬼都清楚,肯定是他們三個人聯合起來逼宮的,現在全部都給他們推脫掉。嘖嘖,這麼好弄死他們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
烈如歌一臉的遺憾,外加憤怒交加的模樣,磨牙的聲音在宮內這一出偏僻的角落尤為的清晰。
實際上,此事與烈如歌關係不大,但是烈如歌那麼的氣憤,難道是突然見她想通了,要立誌成為一個愛國烈士?
不,這完全不可能,主要是因為其中相關人物之一的申屠無離。申屠無憂和申屠無離這蛇蠍兩兄妹合起來欺負她,這口氣烈如歌吞咽不下去,能見到申屠無離吃苦頭,吃癟已經成為她人生樂趣之一。
可是眼下,申屠無離頭上已經橫著一把刀,現在又給他幾句和之前的準備叨叨的就給甩開,頭發絲都沒有損傷。這樣的情況,烈如歌實在難以填平心口的鬱氣。
司徒拓側目,看著烈如歌一臉齜牙咧嘴,張牙舞爪忒麼生動的模樣,削薄的唇瓣不禁微微上揚,但很快又給他平壓了下去。
“月烏王秘密到達落夏,他的太子有逼宮嫌疑,他不僅不出麵,還能心平氣和地安坐在驛站。倘若申屠無離真被落夏治罪,你認為天下誰在其中得到利益最大?”司徒拓寒聲問道,俊美如鑄的峻臉冷若冰霜,長身如玉,隻是站著,不怒自威,霸凜出群。
聞言,烈如歌唇角抿起,美眸漆黑若平靜的湖麵,深沉晦暗得使人摸不透她的想法與底細。片刻之後,一抹耀眼流光從琉璃眸底劃過,美眸燦若星辰。
烈如歌唇角冷然勾起,美眸顧盼生輝,精致的麵容顯露出一抹狡黠與嘚瑟,“是月烏往。申屠無離被治罪,月烏王可因此撤除他太子之名,重者貶為平民,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月烏王會念在已故皇後的情誼上,隻是輕巧地責備申屠無離,命他麵壁思過。”
“但是,不管申屠無離是否治罪,此事都讓月烏王警惕到申屠無離暗中私養的傀儡軍隊。月烏王疑心重,定然會尋著借口逼就申屠無離把傀儡軍隊全權交到他手上,可是申屠無離會記恨,兩父子定生罅隙。”
烈如歌淡笑,看著司徒拓那張山崩地裂都不變的峻容,心裏麵生出一股僥幸。幸虧自己不是他的敵人,連這種使兩父子反目為仇,窩裏鬥的肮髒手段都能使出陽春白雪般的高尚,腹黑的程度,她望塵莫及。
如今,即便治不治他們三人的逼宮罪名,已經不是關鍵。落夏此行放過申屠無離與韋律津,賣給兩國陛下一個人情,顯示自己的寬宏大度的氣量之餘,還給兩國的陛下,與有野心的人一個提示。
看來,申屠無離與韋律津回國後,給他們穿小鞋的人又增加一大堆了。然而司徒耀這個內亂份子,司徒明把他的親兵權繳到手上,何曾不是原本算計好的事情。
所以,這逼宮,看似申屠無離他們仨的成敗的陰謀,更是司徒拓與司徒明的計劃,且上演的是計中計,橫豎讓他們都得吃虧。
“那個韋公府世子真是星耀國土生土長的人?”烈如歌兩條眉毛都擰起來,她貌似沒有臉盲症,不會把兩個差異較大地方的,特征明顯的人都搞混的。
“如假包換,他爹是自幼是北狄派往星耀的質子,入贅於韋公府。”司徒拓冷笑道,深邃的鳳目滿是鄙夷。
烈如歌一聽,無語至極。這星耀國其他人還沒有動作,倒是著八竿子達不到皇位的公府世子給挑起了熱炕頭,是愚昧無知,還是野心勃勃,過於自大。
而且按照這等關係,韋律津的身份尤為敏感,容易引起星耀與北狄帝皇的猜忌,你說你是幫著娘家人打天下,還是替父爭一口氣,驅除一代質子的可憐委癟的生涯?
“貴圈真亂。”片刻之後,烈如歌總結出一句,對著司徒拓大翻白眼。
正巧在分岔路口,烈如歌走另外一道,與司徒拓分開而行。
烈如歌換回女裙,剛出宮門,不巧又遇上司徒拓,旁邊還有白梓顏。
“如歌。”白梓顏見到烈如歌,柔美的小臉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嬌聲喚道。白梓顏是真的很高興,因為每次她與司徒拓碰麵交談到臨界點後,烈如歌宛若救世主的出現。
烈如歌走過去,對著司徒拓福身行禮,“九皇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