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氣氛愈加緊張激烈,黛貴妃與烈若溪的你一言我一語的,似乎質定了烈如歌假扮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大有是派來的刺客,故以此混進皇宮,對太後與陛下不利。
倘若司徒明不知情,聽著兩女所言,半信半疑後真會相信。可司徒明與烈如歌交情匪淺,此刻聽著她們所言,暗中拋給烈如歌一個同情的眼神,接著好整以暇地以局外人繼續觀看這出戲曲。
“太子妃,請你平靜情緒,否則對身子有很大影響。”烈如歌忽而插入一句,平淡低沉的語氣,瞬間讓兩女安靜下來。
黛貴妃忽然神色一變,顰著眉頭,雙眸含著一絲絲的鄙夷與厭惡,看似關心地問道,“太子妃身子比千金重,不可馬虎。陛下,宣太醫過來給太子妃診脈吧。”
司徒明寵溺一笑,抬手撫著黛貴妃垂下的黑發,清潤的雙目毫無情緒地瞥了眼麵色古怪的烈若溪,揮手正待要宣太醫。
“父皇,貴妃娘娘,我隻是早上走的匆忙,疲乏些,並無大礙,不必麻煩了。”烈若溪訕訕一笑,含水雙眸閃躲不定地推脫著。
見狀,司徒明欲要就此作數,可黛貴妃一改先前的配合,酥手輕擺,目光愈發犀利,“太子妃懷有我們太子的骨肉龍胎,需萬分小心,不可因為今天的細節不顧,而照成日後大悲。”
“愛妃所言極是,海公公宣太醫進殿。”司徒明神色一沉,俊臉上不似方才看好戲的輕鬆。
烈若溪再想委婉拒絕,但司徒明話已出,她再推辭,便是抗旨。可當下的情況……烈若溪苦澀堪堪地低頭掃過自己平坦的腹部,狠狠咬牙,視線略顯隱秘的瞪向一旁跪下的正紅色身影。
見其無所動,趁著起身走向旁側端來的椅子之際,一腳踩上正紅色的裙擺,身子一趔趄,趁勢用力的拽住申屠無憂的衣袖。
“太子妃小心,你們快去扶住太子妃。”黛貴妃瞥見烈若溪不穩的身影,厲聲命命自己身邊的宮女去扶起烈若溪,關心之意再度可見。
烈若溪幾乎是被架著坐到椅子上,對著黛貴妃柔和感謝一笑,接著低下頭,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申屠無憂。
垂頭,神情遊離的申屠無憂察覺到烈若溪的視線,毫無所感,朱唇在陰暗之處諷刺勾起,麵色平靜無改。
太醫疾步進殿,烈若溪見狀,兩手端在小腹上,神色大慌。情急之下,烈若溪兩眼一閉,準備佯裝暈厥,黛貴妃眼角一眨,身旁的兩位宮女一人一邊地抓住烈若溪的手,暗中狠狠地摁在烈若溪手掌的一個穴位。
烈若溪吃痛,不爭氣地咬牙又睜開眼睛,低頭看去,自己嬌嫩的手掌心上各有一處已經淤青,漣漣雙眸憤懣地瞪向金鑾椅上的黛貴妃,不明她們剛才是共仇敵愷地要置烈如歌於死地,配合的完美無缺,可此刻她卻要自己難看。
黛貴妃視而不見,隻出聲催促太醫過去。
烈若溪暗中緊磨貝齒,在司徒明高強壓的視線下隻能把皓腕伸出,讓紅絲線纏繞其上,精致的小臉上晦暗難明。
片刻之後,太後收回紅絲線,朝著烈若溪微躬身,接著轉身跪在地上,向司徒明彙報,“陛下,太子妃身子氣血不足,勞累所致,老臣開兩劑補血養氣的藥湯,按時服用,不足三日,包管太子妃神清氣爽,麵色紅潤。”
司徒明頷首,接著問道,“那太子妃腹中的龍胎可好?”
太醫一愣,黑白相間的一把胡子被吹起。太醫轉頭看了一眼心虛的烈若溪,微黑著臉,沉聲道,“老臣醫術眾人可鑒,從脈象來看,太子妃不曾有過喜脈。”
太醫是宮內太醫院的老人家,當初太後年輕懷上司徒明之刻,便是他把的脈,後宮之內大多婦科疾病,都出自他手治好,即是現代可謂的妙手回春的婦科醫生。
“你確定?”司徒明臉色一沉,冷聲再度問道。
太醫在宮內多年,也浸染些怪脾氣,一聽有人質疑他的醫術,老臉唰唰地掉下,掛也掛不住,不悅地回話,“陛下,老臣以項上人頭做保證,絕對沒有診斷錯誤。”
太醫信誓旦旦,真相清晰可見,烈如歌唇角冷然勾起,美眸淡漠地覷向烈若溪,隻見烈若溪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兩手緊扣在一起,濃密纖卷的眼睫毛顫抖不停。
司徒明揮手,命太醫退下,接著俊臉陰沉地看向烈若溪,聲線淡淡地問道,“太子妃,你先前告知太子懷有龍子,太醫院富有盛名的宮老太醫診斷在此,朕想聽聽你的解釋。”
烈若溪呼吸一窒,唇瓣囁嚅,良久都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