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淵看出了史火龍神色中的鄭重,也就不再挽留,忽然心中一動,說道:
“左右無事,不如小弟隨愚兄同行吧!”
史火龍臉色突然大變,連忙搖頭道:“這可萬萬使不得,魔教之人心狠手辣,此行凶險萬分,萬一小兄弟出了什麼事,我可不好向張真人交待。”
李清淵正欲反駁,忽然遠遠傳來嘯聲,嘯聲由遠及近,眨眼之間就到了兩人耳邊。史火龍聽到這嘯聲之後,全身大震,麵露震驚之色。李清淵卻是麵露喜色。笑道:
“我師父回來了!”
果然在下一刻,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便已經出現在了兩人麵前。那老者一副道人打扮,頭發微白,已然不小,但是麵露笑容,令人一見之下便生出親近之色。正是外出多時的張三豐。
見到張三豐之後,史火龍連忙起身,行禮道:
“晚生丐幫八代弟子史火龍,拜見張真人!”
張三豐擺擺手,笑道:“這個小娃娃是丐幫的啊,想不到丐幫也出了個如此懂禮節的少年高手,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伸手將史火龍扶了起來,柔聲道:“到了我邋遢道人這裏,也就不用講什麼世俗禮節了。丐幫幫眾當年助郭黃夫婦,在襄陽,抵禦蒙古大軍。雖然最後失敗,損失了大半精英。但這等知其不可為而為的氣勢,卻是老道十分欽佩的。”
史火龍年紀尚輕,對這些武林舊事並不十分了解,隻是張三豐言語中對丐幫十分敬佩,卻令他頗感意外,也頗覺自豪。下意識中,對張三豐也是更加景仰了。
張三豐又看了看李清源,對史火龍說道:
“清源乃是我的大弟子,勤奮,識大體,又聰明伶俐,我雖然很是歡喜,但並不願他始終呆在山上,他武功已經小成,是時候下山曆練曆練了。既然他提出跟他同行,你就答應吧。”
史火龍沒想到張三豐在山腰便能聽到兩人對話,不由得對張三豐的驚世修為又敬重了幾分。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可是,我這次去是要對付魔教的,小兄弟去的話,會有凶險的啊!”
張三豐撫須微笑:“不要緊的,魔教之人我往日裏也接觸過一些,倒不像傳聞得那般恐怖。正邪之分,原本難料。我求你帶清源下山一趟,也是希望他能讀懂世間之人,體味世間無常,江湖百態,對修煉之道,才能有進益。”
史火龍一怔,隻覺張三豐這一番話與長輩所說全然不同,想反駁卻無從辯駁,細想起來更是有無窮滋味,但又說不上哪裏好哪裏不好。他撓了撓頭,應道:
“既然張真人所托,我自然應允,張真人放心,我史火龍定會照顧好清源小兄弟的!”
張三豐搖頭道:
“萬萬不可,清源這次和你下山隻是做個伴而已,你沒有保護他的義務。他的路,還需要他自己走。”
第二日天還未亮,李清源便起身簡單收拾了衣物,雖史火龍下山去了。臨行前,他並沒有見到張三豐。張三豐此次下山據說收獲頗多,正在後山閉關,思索一門新的武學。送行的是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三人。
宋遠橋已經十四歲了,在三人中年紀最大。李清源細細囑咐了宋遠橋一番,便隨著史火龍下山了。身形轉眼便消失在巍巍武當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