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他疼的麻木。
他想,前麵那幾刀他都撐了過來,他隨蕭瑟捅,無論多少下,就算遍體鱗傷,他也可以承受。
痛也不在乎。
直到蕭瑟這句“我們分開一段時間。”說出來,把他所有的痛苦都數倍放大,隱忍和冷靜都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蕭瑟要和他分開,他不允許。
他眼眸中的溫柔,在握住蕭瑟肩膀的時候,一點點散去,換成一片深濃和晦澀。
“那你告訴我,分開一段時間,是不是就代表你……放棄了我?”
蕭瑟沉默。
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知道,莫經寒動了怒,他除了承受莫經寒所有的質問和怒火外,別無選擇。
一股陰寒之氣入侵,莫經寒的力道,大得讓蕭瑟感到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慢慢凝滯。
莫經寒在用這種無聲的逼迫讓他妥協,讓他收回說出的話。
可是怎麼可能呢?
就像一顆被傷害了的心,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愈合呢?
他們之間,在還沒有完全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就愛上對方,想著與對方永遠在一起,卻忘了現實不允許。
相愛容易,相處卻難。
他對莫經寒說,“我們不合適。在一起隻會互相傷害。”
“不合適?”莫經寒眼中的光,隨著冷風搖搖晃晃,慢慢破碎。
他問蕭瑟,“為什麼你現在才覺得我們不適合?在我無法自拔的時候,你以不合適為理由,就想和我分開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因為你的一句‘不合適’,我就會放開你嗎?”
不可能的。
蕭瑟,你奪走了我的心,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蕭瑟直視著莫經寒晦暗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問,“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有懂過我嗎?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所謂的愛,不過就是你的自尊心作祟。因為我的一再抗拒和逃離,才讓你對我產生了興趣。你或許可以認真地問問你自己,如果我從一開始纏著你不放,你現在還會把我放在眼裏嗎?不會的。莫經寒,你一直都是高傲自負的人,你不允許任何人拒絕你,越是得不到的,你越想要。這不是愛,這是你的本性,占有和征服的本性。”
“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看得清楚。”莫經寒說著,就有些控製不住滿腔的怒火,他被蕭瑟的一番話,刺激得情緒激動,以至於臉色都蒼白起來。
“你說我不懂你,可是你給我這個機會了嗎?”莫經寒充滿了痛楚的眼睛,緊緊鎖著蕭瑟,聲音裏漸漸帶著一絲的譏諷和冷意,“你一直把自己包裹的很嚴,你從來沒有對我敞開心扉。每當我試圖靠近你的心時,你總是躲閃。蕭瑟,不是我不願意了解你,而是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知道你討厭什麼,就連你喜歡花,你真正的性格,都是別人告訴我的。”
悲哀嗎?
也是。
蕭瑟雖然愛他,但從來沒有對他敞開心扉。
他總以為來日方長,願意耐心等待蕭瑟真正接受他,也願意花時間來了解蕭瑟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當他從韓宇痕那裏知道蕭瑟愛花的時候,他有多欣喜。
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立即從花場裏移來一株夾竹桃。
他不知道蕭瑟會不會喜歡,卻是極力嗬護那脆弱的花。
唐弦樂剛碰到,他就斥責唐弦樂。
他心裏想的是,蕭瑟愛的東西,別人碰都不能碰。
蕭瑟放在辦公桌上的仙人球,他從百度上學來了侍弄技巧,一直以來都在悉心照顧。
家裏餐桌上的花瓶裏插的百合花,他隔一段時間,都會換上新的。
後來去花店的次數多了,那花店老板和他熟識起來,有次問他每天買花,是不是送給女朋友。
他當時就是一怔。
心裏卻不免雀躍,幼稚得像個孩子,笑著對老板說,“他喜歡花。”
老板見多了熱戀中的男女,見他這個樣子,就“哎呀”了一聲,“送女朋友就應該買玫瑰花啊。”
矯情!
這是他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