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雅子拉著阿尤娜的手,不急不滿地走著,伊蓮恩艾拉在她的身旁,沉默著。
在解決掉那幾個紅世之徒後,佐天雅子向著她的目標行進,那個空間扭曲程度越來越大的區域。由於不放心阿尤娜,無奈之下,佐天雅子隻能將阿尤娜帶在身邊。
佐天雅子本以為會和伊蓮恩艾拉分開,沒想到對方似乎和自己有同一個目的地。不過,麵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密斯提斯’,佐天雅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發問。麵對一個沒有任何了解的同行人,同時對方沒有想要解釋的打算,佐天雅子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伊蓮恩艾拉早已經習慣了孤獨,自然也就不會主動搭話。麵對這種彌漫在三人間的沉默氛圍,年紀尚幼的阿尤娜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不過,從在沙漠中遇見那些可怕的怪物開始,阿尤娜已經接觸到了足夠多的常人無法遇見的事物。此時,阿尤娜的心裏素質相比普通人要成熟不少。心裏清楚此時情形不對的阿尤娜乖巧地跟在佐天雅子身邊,很少說話,很小心地不給佐天雅子製造麻煩。
沉默的三人,沉默的旅行。
雖然如此,佐天雅子還是盡到了一個姐姐的義務。用不怎麼純熟的技巧為阿尤娜準備食物,並盡力做得更好。每晚守在阿尤娜身邊,讓她遠離夜間的恐懼與寒冷,讓她的每一個夜晚安心地度過。阿尤娜身上的衣物都是佐天雅子利用存在之力創造出來的,自然也就沒有清洗的麻煩。三人行進的速度不怎麼快,即使算不上強壯,但有著數年行商經驗的阿尤娜也能輕鬆地跟上。
佐天雅子手上拿著幾個米團狀有些硬的食物,眼神不時在身邊的阿尤娜身上掃過,臉上帶著猶豫。手中的飯團是佐天雅子的再一次嚐試,不過,顯然不怎麼成功。
“雅子姐姐,我……”阿尤娜眼見佐天雅子此時的臉色,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伊蓮恩艾拉的動作打斷了。
伊蓮恩艾拉本來空無一物的手上出現了一隻烤成了金色的兔子,肉香四溢。阿尤娜這些日子裏吃的一直都是佐天雅子為自己準備的那些隻能勉強入口的食物,注視著眼前看起來就很可口的烤兔,阿尤娜麵帶猶豫,想要接住,卻有著顧慮。即使相處了一段日子,阿尤娜還是不能判斷這個叫伊蓮恩艾拉的灰發女子到底是夥伴還是敵人。
佐天雅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伊蓮恩艾拉手上拿過烤兔,遞給阿尤娜,輕聲道:“謝謝你,伊蓮恩。”
“沒什麼,我隻是不想一直看著小孩子受苦。”伊蓮恩麵無表情,語氣沒什麼波動。
阿尤娜咬了一口烤兔,露出滿足的神色,配上粘在臉上的油汙,在可愛的同時看起來有些可笑。
伊蓮恩艾拉看到阿尤娜此時的表情,嘴角動了動,很快又恢複了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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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世界,威尼斯共和國,繁華的商業天堂,自然也深藏著罪惡。這裏是威尼斯城的一個商業街區旁被所以人忽視了的角落,肮髒而讓大部分人不願涉足。這裏是苦力們居住區,強盜與偷竊者的據點,乞討者得以落腳的地方,低級**招攬生意的場所。
作為一個孤兒,伊蓮恩艾拉的生活可想而知,饑惡寒冷伴隨著她的成長。即使被龍之丹妮莉絲帶離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那幾年的記憶依舊深深地印刻在伊蓮恩艾拉的心中。
“聽從我,做我的仆人,我可以給你食物,讓你遠離寒冷。”白金色長發的女子看著身邊的灰發女孩,沉聲道。
灰發的女孩注視著眼前女子紫羅蘭般的雙眸,點了點頭,低聲道:“是。”
“要叫主人!”盯著身旁的女孩,自稱龍之丹妮莉絲的女子語氣嚴厲了不少。
“是……主人……”曾經以‘閃光’為名的女子放下了她的驕傲,即使心裏全是恥辱的痛苦。
對於眼前名為丹妮莉絲的女子,伊蓮恩艾拉心中沒有怨恨,她隻是為自己感到屈辱與不甘。
“將臉擦幹淨,然後和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丹妮莉絲遞給伊蓮恩艾倫一張手帕,淺色的手帕上裝飾著白金色的龍紋。
“謝謝您,主人。”灰發的女孩仔細地擦拭著臉色的汙痕,龍紋隨著她的動作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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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茨山脈,布羅肯山。望著遠處的高峰,佐天雅子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雖然相距依舊很遠,佐天雅子還是感受到了數股強大的氣息。
紅世之王,強大的紅世之王,似乎還不止一個,可是沒什麼更特殊的存在啊。不過,這麼多的紅世之王聚集在一起到底有什麼目的呢。佐天雅子在心裏思索著。
“雅子姐姐……”阿尤娜看著停下來的兩人,有些猶豫地問道:“是這裏嗎?”這些天裏,阿尤娜一直在想佐天雅子的目的地是哪兒。看到身邊兩人的動作與神情,雖然心裏已經知曉了結果,阿尤娜還是不由地說出了心中的問題。
佐天雅子望著遠方的黑影,麵容嚴肅,臉上沒有表情。
好一會兒,就在阿尤娜有些緊張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
“沒錯,阿尤娜。”佐天雅子轉過頭,注視著阿尤娜黑色的純淨雙眸,神情凝重,肅聲道:“希望,你不會怪我,阿尤娜。”
“怎麼了,雅子姐姐?”阿尤娜聽到佐天雅子的話,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語氣疑惑,輕聲問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畢竟,你不應該涉足這個世界,我更不應該帶你進入這個世界。”佐天雅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語氣變得猶疑起來,“可是……”
“雅子姐姐不是一直都在保護阿尤娜嗎?”阿尤娜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輕聲道:“阿尤娜也知道,雅子姐姐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姐姐你,阿尤娜和叔叔他們早就已經……”
佐天雅子搖了搖頭,低歎一聲,沒有回話,看著雲靄之上的山影,默然無言。
西方世界,布羅肯山。這裏是哈茨山脈最高點,峰頂視野開闊,太陽西斜,山影投射到下方雲靄之上,形成了環狀黑影。
佐天雅子牽著阿尤娜的手,走在滿是花崗岩棱角的岩石地麵上。灰發灰瞳灰衣的伊蓮恩艾拉不緊不慢地走在佐天雅子身側,沉默著,沒有言語。
看起來像是包子一般的哈爾茲山地,沒有半點雲霧。
白雲在蒼穹中悠哉遊哉地遊翔,山麓上鋪著一片深綠色的地毯。
在這清雅明朗的風光之中,黑色白色的蝴蝶也在共舞,在滿是花崗岩棱角的岩石地麵上——
“你喜歡花嗎,阿尤娜?”佐天雅子輕聲道。
“什……什麼,雅子姐姐。”阿尤娜此時的注意力集中於開放在岩石地麵之上的花兒上,身子機械般地跟著佐天雅子的步伐,一時之間並沒有聽清楚佐天雅子的話。
“阿尤娜,你很喜歡花嗎?”佐天雅子笑了笑,停住了腳步,鬆開了握住阿尤娜的手。半蹲在地麵上,佐天雅子看著開放在岩石之間的花兒,輕聲問道。
“嗯,很喜歡。”阿尤娜半蹲在佐天雅子身側,點了點頭。
伊蓮恩艾拉眼見兩人停了下來,神色微變。注視著遠方的某個方位,伊蓮恩艾拉眼中神色變幻莫測。
“在我的家鄉,花兒很少。”阿尤娜接著說道:“叔叔曾經跟我說過:‘對於脆弱的花朵來說,大漠的環境太惡劣了,無法提供適合生長的條件。但是,每一朵在沙石之間綻放的花朵都很美麗,也很堅強。’”
聽到阿尤娜的輕語,伊蓮恩艾拉臉上閃過猶豫之色。然而,就在伊蓮恩艾拉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天色瞬間按了下來,綠光閃爍,整個布羅肯山都被各種形狀的符文所籠罩,四周靜得可怕。
“這是?”佐天雅子盯著籠罩整個布羅肯山的結界,神情驟變,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雅子姐姐……”阿尤娜也注意到了四周環境的變化,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有些畏縮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佐天雅子。
“不要怕,阿尤娜。”雖然有著數十年的記憶,但對於佐天雅子來說,紅世以及這個現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畢竟,佐天雅子隻是一個誕生不過數月的紅世魔王。雖然有著紅世之王級別的力量,但對於這兩個世界,佐天雅子感到很陌生。看著突然出現的巨大結界,佐天雅子也慌了神。不過,這個時候佐天雅子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阿尤娜的安危。麵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神秘,此時的佐天雅子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帶著阿尤娜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可是,為了讓阿尤娜安心,佐天雅子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佐天雅子緩緩起身,將阿尤娜抱在自己懷裏,輕聲安慰:“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阿尤娜。”
伊蓮恩艾拉注視著身邊抱在一起的兩人,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恢複了慣常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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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舞著火粉的炎發和豔麗的灼眼也隻能算是那充滿力量和意誌的容顏的一小部分,但已是那麼的絢爛、那麼的華麗。黑色的披風加上下擺稍長的襯襖,腰帶上沒有佩劍,隻穿了一件單衣作為鎧甲。黑色的長靴上是閃閃發亮的馬刺。雖說是一身看起來是一種出於實用性的簡素打扮,但是從她全身散發出的是讓對手感到“不能與之為敵”的完美姿態,有一種壓倒性的尊嚴和存在感。可以說,美麗不足以形容這個女人。
白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飄揚在腦後,華麗的長裙之上裝飾著華麗的龍紋。紫羅蘭色的雙眸煥發著驕傲的色彩,精致的麵容之上難得帶上了一絲凝重。兩個同樣美麗,驕傲而且強大的女性相互打量著對方,沒有人說話,戰意在空中震蕩。灰發灰瞳灰衣的少女呆在安全的角落,此時的她雖然有了能夠自保的力量,但依舊沒有到能夠介入即將發生的戰鬥的程度。
“龍之丹妮莉絲,活動在現世的最強大的王之一。”炎發灼眼的討伐者注視著眼前的對手,沉聲道:“我,瑪蒂爾達,在此對你宣告討伐!”
龍之丹妮莉絲,來自紅世,在現世活動了數百年的紅世之王。不屬於任何組織,數百年來一直獨來獨往的她遇到過數以百計的討伐者,卻依舊存活至今。她不是良善之輩,亦非大惡之人,火霧戰士的一次次失敗成就了她在這個世界的威名。
丹妮莉絲看了遠處的艾拉一眼,當視線落在那個帶著無助神情的灰發少女身上時,冷傲的紫羅蘭色雙眸裏難得地閃過一絲柔情。迅速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丹妮莉絲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的對手身上,神情恢複了慣常的冷漠。
“亞拉斯托爾,你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討伐工具。”丹妮莉絲注視著瑪蒂爾達的中指末根之上的黑寶石指環,冷冷地吐出這麼一句話:“不過,工具再怎麼強大,也隻是工具罷了。”
“哼!”聽到丹妮莉絲的話,瑪蒂爾達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在伸展開的中指末根上閃閃發光的是一顆鑲嵌有精心雕琢的黑寶石的指環。這就是用來表達“紅世”的真正魔神“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意誌的神器“克庫特斯”。
“丹妮莉絲,你在現世呆的時間太久了,久遠得讓你有了很多屬於人類的感情。”紅世魔神‘天壤劫火’亞拉斯托爾此時的語氣有些嚴肅,畢竟,眼前的王即使在紅世也是站在最頂端的存在之一。甚至可以說,這是亞拉斯托爾依托瑪蒂爾達的存在降臨現世後,所遇見的最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