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眯著眼睛看著上方,透過濃密的樹葉的紫色光線刺痛的她的眼睛,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這微微的疼痛感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林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一生最偉大的事業不是締造了這個國家,也不是用殘酷的手段阻止了一場內亂,更不是引進了紡織技術和留下了無盡的財富,而是他修的那條通往死亡的通道。那條通道怪異的懸浮在半空中,在晴朗的夜間,人們能隱約的看到它就在頭頂上方蠕動。它提醒人們,神死亡就在上方,它隨時可能俯衝而下,請當心!
吉婭就是踩著這樣紫色的陽光來到張麗的小院門前的。她站在籬笆前,看到年邁的父母那付樣子,競然沒有勇氣去推開那道門。
她怕輕微的一個聲響都會出神的母親受驚嚇,怕自己一個無意識的舉動讓父親在沉睡中驚醒。不管是那一種,都會成為不可饒恕的罪過。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深愛著她曾經恨的最深的人。但心中的痛苦和一團團疑問像藤蔓緊緊纏繞著她,她如果今天不得到答案,那她會活活憋死。
於是,她走進了這方寧靜的土地。輕輕的坐在了父親身旁,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的塌實。張麗看著這個美麗高貴的女人坐在丈夫身邊,不僅驚謊失措。她和那個在海上漂浮的吉婭女王調換了位置。她奪走了自己的年輕的美貌,還坐在丈夫身邊。這時,她才體會到了吉婭當時的全部痛苦。
張麗少了一個女兒,卻多了一個情敵。但丈夫林洪也老了,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由得笑了。
吉婭看著母親那付樣子,心痛到了極點。她輕聲的問到:“媽,你是怎麼發現了我們秘密的?”
“一個為你送信的男人出賣了你,我們誤以為他是醫生,在你昏迷的時候,把他帶進宮來,是他認出了你。”張麗看到四周的籬笆變成了黑魆魆的高牆,在玫瑰色的光線中認出了女兒。
“我想還想知道塞斯去了哪裏?”吉婭問道。
張麗用手拍了拍林洪。林洪睜開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張麗好:“告訴她,你把塞斯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超出了林洪所能回答的範圍。它與餓不餓等問題毫無關係。所以他不想回答,但塞斯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一個。
林洪一反老態龍鍾的模樣,他沒有張麗攙扶有站了起來。他走進房間,從牆壁上取下自己的長劍來到院中。
他對女兒說:“走吧!我帶你去見塞斯。”
張麗看著林洪在高牆之上推開了一扇門,也看到了牆外黃沙掀起的浪濤。一群水手在手忙腳亂的試圖將他們的船隻重新推進大海。張麗不禁笑了,“傻孩子們,哪裏都不要去了。這裏才是你們故鄉!”
林洪帶著吉婭涉過黃沙的洪流,來到叢林中那個沒有名字的石碑旁。回過頭對女兒說:“你們屬於這裏,而我不是,我隻能守護這裏,如今我的使命完成了。我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了!”
說完,他揮劍砍斷了石碑。他回頭看著黃沙淹沒的城市,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是“你還沒告訴我,塞斯在哪裏?”
一切都消失了,隻有陣陣狂風和滾滾沙浪在眼前怒吼翻騰。但這一切與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張麗坐在床上,在僅有一隻小桌子上寫到這裏時,心酸極了。她想到,妹妹張娜好像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來看自己了。她合上自己的日記,想著精神失常的林洪和被自己害死的父親,睜著雙眼要再度過一個失眠的夜。
王醫生一夜未眠,他可以說是看了一夜的書,也可以說是聞了一夜薰衣草的香味。但他卻不知知道書中寫的是什麼,也不能確定咋晚是否呼吸了。黃明浩的話讓他想的一個晚上,這才是事實。
清晨和黃昏還隔著一層紗的時,王醫生就聽到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推開門看到張娜在客廳中彎著腰不知道在收拾什麼。他故意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想表示昨夜睡的很好,也想引起張娜的注意。
張娜抬聽到了王醫生的哈欠聲,她抬頭就看到了那雙通紅的眼睛。“昨晚沒睡好吧?”
王醫生尷尬的笑了笑,晨曦的光線不同於讓人感到溫馨的燈光。它更聖潔,能使所愛之人披上另一個世界的光環。
“睡的還好,不過我有件事必需和你說一下!”
他嚴肅的表情讓張娜吃了一驚,如果不通紅的朝霞讓她周身沐浴在紅光之中,那她通紅的臉就會暴露無疑。王醫生的身上散發出殘留的薰衣草香氣,讓張娜覺得他好像才是支撐這個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