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擊證人失蹤了,這條線索也斷了。
我見倚月擰著的眉頭越來越重,於是說:“不急,我們還有時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養好你臉上的傷,參加遴舞會。這些線索我都會留心的,你現在隻需要考慮你的參賽舞蹈就可以了。”
倚月知道我是在寬慰她,勉強地笑了笑,說:“好”。
不知不覺地又到了晚飯的時辰,采薇從膳房提了食盒過來。倚月明顯食欲不佳,推說是因為午後睡得太久,吃不了什麼。我和采薇吃得很歡快,膳房給倚月準備的飯食要比笙院裏好上許多。
經過昨天我的教導,采薇進步了許多,已經把倚月當成了自己人。看倚月吃不下,還細細問了問倚月的喜好,約莫是想著明天親自做點吃食給倚月。
飯後,我吩咐采薇找來一個銀盆,放在大鍋裏用滾水煮上一炷香的時間。再用井水燒開了倒在銀盆裏,靜置放涼,給倚月洗臉用。擦臉用的布巾也要選用最細軟的布料,新的布料放在開水裏煮上一個時辰,應該也能消消毒。
天天給倚月用活泉水噴霧洗全臉可用不起,我得用現有的東西盡量創造出一個無菌的環境。
采薇正要去找張媽領銀盆和布巾,我叫住了她,說:“采薇,這幾天你在各個院子裏走動,不要透露出咱們舞院的消息。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倚月姑娘在教我跳舞。另外還有一件事。這幾天,你裝作不經意地打聽打聽五色樓這些人的籍貫和經曆。若是打聽到有誰是從西北來的,或者家裏是畜牧的,你留意些,回來告訴我。”
采薇沒有問為什麼,隻點點頭,說:“是。”
入夜,我替倚月清潔傷口。
倚月臉上的紅黴素軟膏已經幹透,由於我塗得很厚,已經結殼了。我用布巾沾上溫熱的水,輕輕敷在軟膏上方,靜靜等它軟化。然後用活泉水噴霧對著傷口衝洗,將多餘的藥膏殘渣、血跡和一些脫落的死皮衝掉。
再用布巾將傷口以外臉上的皮膚輕輕擦拭,擦除油脂和灰塵。
我端詳著倚月的臉,紅腫已經消下去一些,依稀能夠辨認出那青黑的墨跡是一個“牲”字。大概是當時非常匆忙,寫得十分潦草。即使寫得如此潦草,也能看出嗬成一氣的流暢感和執筆的力度。收筆處是一個頓點,筆跡飽滿,顏色很深,看上去是用了很大的力。我不禁想,這該是有多大的恨意,才非要在人家臉上寫個“牲”字,還要用這麼大力才能解恨。
倚月的傷口已經收斂了許多,原先泛白的膿腫已經縮小了一半,看來紅黴素軟膏十分對症,控製住傷口感染應該不成問題了。我又拿了棉簽,用紅黴素軟膏厚厚地塗上去。
倚月精致的五官襯著她的皮膚更顯憔悴,看得我真是心疼。於是我用八小時修複潤澤霜均勻地塗滿了倚月整張臉,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對她說:“好好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又是個晶瑩剔透的美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