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況言聞言愣住,也走進屋來,幫我一起尋找。
隨後緩緩而來的靖安侯夫人,停在門口,說:“思兒,開國璽是我拿走的。”
我翻著衣物的手停在空中,僵硬地轉頭,看向靖安侯夫人,道:“你說什麼?”
“我拿走了開國璽。”
尹況言搶在我前麵,說:“景夫人,還請您將開國璽拿出來。”
靖安侯夫人臉上看不出表情:“思兒,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但是,你的身份現在還沒有暴露,你何必摻和進這件事情中來?把開國璽交給我,這件事就和你沒有關係了。你跟著尹公子一起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無論朝廷紛爭如何,你都能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
她在說什麼?
我耳邊嗡嗡地,聽不太清旁人的話語。
尹況言逼近一步:“景夫人,你這不叫拿,這叫偷。開國璽不是景家之物,請你歸還。”
“是,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懲罰。”靖安侯夫人的道歉很真誠,可眸子裏卻閃著英勇就義的光,“但是尹公子,瑞朝的百姓真的需要開國璽。思兒,你把開國璽留下來,或許能救景逸一命……”
“不要叫我思兒!”我控製不住地吼道。
她不配!
在她心中,寧思從來都隻是開國璽的附贈品!
尹況言沉著臉,走向靖安侯夫人,在手中結了印,說:“得罪了。”
靖安侯夫人恐懼地向後退了一步,但依舊仰著臉,道:“開國璽我交給景逸了。”
他果然是知情的。
說不定,整件事情還是他規劃的。
從一開始,景家接近寧思不就是為了開國璽嗎?
昨天夜裏跟我講什麼靖安侯的苦衷,隻有開國璽才能拯救北疆軍,怕也是在為今天這出戲做鋪墊。
他為什麼不直接跟我提呢?
他就認定我不會將開國璽拿出來嗎?
他說過的話裏,又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心思呢?
尹況言放下手,手中的光暈消失,他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決定。
我看著自己的鞋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吃飯!”
尹況言和我回到前廳,坐在桌邊,端起了碗。靖安侯夫人識趣地沒有跟過來。
我將碗筷磕地叮當響,每一次咀嚼都用盡了全力,眼神直直地盯著桌上的一盤鹹菜,像是要把它千刀萬剮一般。
眼睛瞪得太大,就有淚珠不小心掉下來。
我被怒火燒得腦中一片空白,心裏隻盤桓著這麼一句話:
人是鐵,飯是鋼。
什麼情深,什麼真心,都是些轉眼就化成灰燼的東西。
唯有填飽了肚子,才能有力氣去做該做的事情。
尹況言伸手,從我手中抽出被我捏成實麵疙瘩的饅頭,又塞給我一個暄軟的包子,說:“別這麼吃東西,不易消化。你若是想,我可以陪你去把開國璽找回來。”
“當然要找回來。”我狠狠地咬了口包子,一下就咬到了餡。肉餡的湯汁溢出來,我舔了舔唇上的膏脂,說,“那不是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