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對純妃的「關懷」無微不至,甚至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不僅日日陪伴,賞賜不斷,甚至下旨將原本收回的兵權又還了一半給純妃的哥哥,美其名曰,
「愛屋及烏,聊表安慰」。
紫宸宮內,紅袖一邊為文鴛梳妝,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娘娘,您聽說了嗎?皇上把兵權還給謝將軍一半了,說是為了安慰純妃娘娘呢!」
文鴛對鏡輕點朱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哦?那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她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漫不經心地問道,
「查到是誰對純妃動的手腳了嗎?」
紅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宮裏宮外都查遍了,愣是沒查到半點蛛絲馬跡,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那孩子是自己消失的一樣,對嗎?」
文鴛接過話茬,眸光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後宮之中,最會演戲的,莫過於純妃了。她越是裝作無辜可憐,就越發可疑。」
紅袖瞪大了眼睛,捂著嘴驚呼道:「娘娘的意思是……難道是,難道是純妃娘娘她……她自己……」
文鴛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呢?」
紅袖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那可是她的孩子啊!她怎麼下得去手?虎毒還不食子呢!」
「紅袖,這後宮之中,為了權勢,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文鴛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巍峨的宮殿,眼神深邃而冰冷
紅袖想起純妃平日裏對其他妃嬪的所作所為,打了個寒顫,不再言語。
「皇上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文鴛問道。
紅袖想了想,說道:「皇上這些日子,除了去太後娘娘宮裏請安,幾乎都在儲秀宮陪著純妃娘娘,連奏折都搬到儲秀宮去了。」
「看來,純妃這出苦肉計,唱得真是精彩絕倫啊。」
文鴛冷笑一聲,
「隻可惜,她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
「是什麼?」
紅袖好奇地問道。
「這深宮,這天下,可不是僅憑一個‘情’字便能掌控的。」
文鴛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
「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入夜,景帝留宿儲秀宮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後宮的每一個角落。
文鴛靜靜地坐在窗邊,手中捧著一卷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娘娘,您別擔心,皇上隻是一時心軟,等純妃娘娘好了,皇上自然會想起您的好。」
紅袖在一旁安慰道。
文鴛放下書卷,輕歎一聲,道:「紅袖,你說,這後宮的女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紅袖愣了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文鴛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喃喃自語道:
「為了權勢,為了地位,為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到的男人,最終,卻都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娘娘,您說……這後宮的女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紅袖的問題忽然飄進文鴛的耳朵裏,將她從思緒中猛地拉扯出來。
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自己千百遍。
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是為了那個永遠不可能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
文鴛自嘲地笑了笑,或許,連她們自己也說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