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這些是您申請的藥品麼？您也受傷了？”羽揚擔憂地問了一句。
“這是以前用剩下的藥。”莫想雲扯了個小謊，其實是女王殿下私下裏為他開了特權，許多物資他都能夠隨時領取，先領用了再補審批就行。為了不引起王府內務管理層的非議，這個特權並沒有公之於眾，一直是很隱秘的。在布滿了監控的奴隸宿舍內，莫想雲也就沒有亂說。
“爹爹經常挨打麼？女王殿下看起來很嚴厲的樣子。”
“不許私下議論主人。”莫想雲強調了一句，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重，便又柔聲轉移話題道，“小羽，先吃了這個麵包吧。這個麵包雖然好吃，可是不如壓縮餅幹保質期長。今天不吃明天就硬了。”
羽揚的唇角上揚，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很自然地並沒有糾結在上一個問題，乖巧地順著莫想雲的話題說道：“爹爹，麵包好大啊，爹爹一起吃吧。”
“我早就吃過了。這個看起來大，其實沒多少分量，你還在長身體，都吃掉吧。”莫想雲這可是實話實說，自從成為女王殿下的專寵，他已經很少體會餓肚子的滋味了。
“爹爹，今天管理員大人還沒來呢，他們是不是不來了？”羽揚其實早就餓的不行，抵抗不住麵包的香氣誘惑，得到允許之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與看起來一樣好吃，這還是原味的，爹爹說其他口味更好吃，是真的麼？他在申領食物的時候是看到了還有其他口味能夠選擇的，不過係統默認的選項就是原味，他便沒有嚐試別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想要的基本都不會得到，漸漸的，他也就學會了不再去奢求什麼，隻努力接受和適應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
“他們應該不會來了。”莫想雲一邊與羽揚聊天，一邊熟練地為羽揚噴塗止血劑。有東西吃的時候，疼痛的感覺就會緩和一些，這是莫想雲多年來的經驗。然後就著最後一口麵包，莫想雲讓羽揚吞下了一粒止痛片。
接下來，莫想雲剝開一粒高級糖果，送到羽揚嘴邊：“小羽乖，嚐嚐這個糖果。小王子殿下平時最愛吃這種紅色包裝紙的，應該最好吃吧。”
羽揚並沒有吃糖果，而是緊張地問道：“爹爹，吃了糖，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莫想雲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問？”
“大少爺每年來磐石星的時候，都會偷偷帶好吃的給我。大少爺也像爹爹現在這樣讓我馬上吃掉好吃的，他看著我吃完才會走。”羽揚頓了一下，眸子裏籠著一層化不開的憂傷，輕聲說道，“可是大少爺走了之後，老爺就會讓人狠狠打我一頓，每次都會很痛。”
“爹爹不會走，今晚一直陪著你。”
羽揚笑了，眼睛裏的陰霾仿佛一掃而空，滿臉的天真爛漫：“爹爹真好。”
“那你乖乖把糖吃了。”莫想雲用毯子將羽揚裹好，抱在懷中，讓羽揚趴伏在他平伸向前的腿上，這樣比席地睡在冰冷的地上要暖和許多。
羽揚還是沒有吃糖，倔強道：“爹爹，等你離開的時候我再吃糖，好不好？”
這孩子是不是已經不相信美好的事了呢？不相信管理員大人不會來，不相信爹爹會一直陪著他，也不相信不挨打就能得到食物和衣服。所以才要提前做好準備，比如在分別的時候再吃糖，用這一點甜甜的滋味去填補內心的恐懼，衝淡怎麼也躲不掉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