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揚看見爹爹的手臂被鐵鏈吊起,吊起的高度可以讓爹爹跪直身體,在刑房冰冷的地板上,等待著後續的刑罰。鐵鏈蹦的很緊,爹爹的雙手被扯向兩個方向,脊背張開,仿佛再加一分力,爹爹的身體就會被撕成兩半。
刑房內光線昏暗,還沒等羽揚看的更清楚的時候,他就被人推搡著捆在角落裏的刑柱上,頭麵向牆壁。
“跪下,好好反省!”一個聲音冰冷的命令。
羽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執行了別人的指令,用最標準的姿勢跪好,頭卻被人按向地麵。他看不到爹爹那邊的情況了。但他可以聽到皮鞭揮舞的聲音,帶著淒厲的尖嘯聲劃破空氣,撕裂人的肌膚。
“一,謝謝主人。”
“二,謝謝主人。”
是爹爹的聲音,隨著數字的增加越發沙啞虛弱。
數到四十二的時候,忽然有片刻的停頓。於是有人潑了冷水,爹爹那壓抑著痛苦口申口今的聲音便又繼續了下來。
五十鞭打完,是混了消毒液的高壓水柱衝刷。
羽揚能聞到那種熟悉的氣味,他知道那種藥液肆虐在綻裂傷口上是怎樣的痛楚。
然而爹爹沒有發出聲音,隻有鐵鏈劇烈的晃動帶出的沉悶響聲。
這一批施刑的人離開的時候,將懸吊爹爹的鐵鏈故意拉高,讓爹爹的腳尖剛剛好能沾到地麵,若要分擔脊背上撕裂的痛,就隻有讓腳尖受苦。這是很常見的折磨人的招數,刑罰並不僅僅是鞭打,鞭打之後的懸吊同樣也是一種“恩賜”。
那些人離開的時候,羽揚已經被解開,但他依然等著那些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才敢站起來,走到爹爹身邊。若是那些人臨走時特意吩咐,要他繼續跪著不動,他就算心中擔心爹爹,也不敢亂來。他知道刑房內必然是有監控的,不過那些人什麼也沒有說,他也就鑽了空子。
“爹爹,主人為什麼責罰你?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莫想雲緩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太多的痛苦,安撫道:“不關你的事。是我今晚服侍完殿下之後,沒能及時離開殿下的床榻……這才……”
作為主人們的工具,奴隸是沒資格在服侍主人之後還賴在主人的床榻上,這是奴隸守則中清楚寫明的條目。羽揚知道爹爹不可能明知故犯,那麼一定是爹爹太累了,或許還有傷病在身,被主人折騰的昏迷不醒,才沒能及時離開主人的床榻。
一定是這樣的,爹爹身上遍布各種恐怖的傷痕,是那新鮮綻裂的鞭傷無法遮掩的,比當初在小王子殿下那裏看到的照片上仿佛有增無減,近距離看的時候更加觸目驚心。
如果沒能及時離開主人的床榻就會被罰50鞭,那麼經年累月之下,爹爹身上有這麼多傷疤也就不足為奇了。
“爹爹,如果不是我的錯,為什麼他們將我也帶到這裏來?”羽揚這句話不是責怪,他並不相信自己真的沒有半分錯失。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錯,才讓主人遷怒了爹爹。
沒等羽揚再多問什麼,刑房內就又進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