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對胡林說:“胡哥,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和他單獨呆一會。”
“OK,哥們兒我在外麵等你,順便把這老小子的那幾個**從樹上解救下來,嗬,這老東西夠不是東西的,把人家玩兒夠,就給人家吊樹上,沒人性呀……”胡林說著,走出了平房。
胡林離開後,我轉頭問廖興,“您就是廖興廖先生吧?”
或許因為我說話客氣,也或許瘟神一樣的胡林離開了房間,廖興身體抖的再沒之前那麼厲害,他唯唯諾諾點頭說:“是是是,我就是廖興,不知道咋犯了小爺的怵頭,要是小爺要錢,我這裏有幾萬塊,小爺盡管拿去,隻求小爺給廖某一條生路。”
我見他說的可伶,歎了口氣,“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是跟你討債的。”說著,我把襯衣扣子解開,從身上把那份快遞拿了出來,“我這裏有份郵件,是別人托我送給你的,你隻要收下它就可以了。”
“好好好……”廖興一聽,眼睛頓時一亮,如獲大赦似的,連看都沒看,笑著把郵件接了過去。
當他把郵件拿到眼前一看,臉色突然大變,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嘴裏像失心瘋似的念叨起來,“莫作惡,莫為錢,為了錢,作了惡,快遞一來,命喪黃泉……莫作惡,莫為錢,為了錢,作了惡,快遞一來,命喪黃泉……”
說完,像沒頭蒼蠅似的在房間裏亂撞起來,嘴裏大叫著:“這是真的啊,這是真的啊,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我見狀皺起了眉頭,就在這時,我看到廖興手裏的郵件封口,竟然自己緩緩地打開了,我心裏頓時一跳,與此同時,從裏麵掉出一張信紙,翻滾著落在了地麵上。
我站著膽子一瞧,就見信紙上隻寫了一個血紅的大字——“吝”!
這時,廖興顯得愈發驚亂,像瘋了似的,奪路朝房門衝出。胡林出去時把房門帶上了,這時房門是關著的,但是廖興不管那麼多,直接用頭撞門,“咣”一下,門沒撞開,整個屋子卻隨之抖了一下。
緊接著,“咣咣咣”不停撞起了門,好像要把整個房間撞塌似的。我走過去一看,廖興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流的滿臉都是,十分恐怖。我一手揪住他,另一隻手把房門打開了。
門剛打開,廖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勁兒,猛地甩脫我,從房門衝了出去,我愣了一下,緊隨其後追了出來。
這時,外麵的胡林已經把樹上那四個充氣娃娃解了下來,但是繩子還在樹上留著,四個充氣娃娃被他放在石桌旁邊,他自己蹲在樹根底下抽著煙。
廖興衝出房間之後,直奔槐樹下那張石桌子,我這時發現石桌子上麵,疊羅漢似的,疊著四個石凳子,可能是胡林為了墊腳解那個幾個充氣娃娃才疊起來的。
就見廖興來到石桌近前,竟然由地麵“蹭”一下竄到了四個石凳子上麵,然後踩著石凳子把自己的脖子套在了樹上的一個繩套裏。
這一切來的太快,我不過剛剛跑出房間幾步,他已經蹬翻了石墩子,我清晰地聽到“嘎吧”一聲頸椎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廖興的身體吊在繩子上晃動了起來。
胡林這時扔掉手裏的煙頭霍然從地上站起,我衝大喊,“快救人呐!”
胡林愣了一下之後,趕忙跑到石桌近前,和我一起把翻到的石墩子重新疊在一起,胡林站到上麵把廖興從樹上救了下來。
把廖興放到地上之後,胡林在廖興脖頸裏摸了摸,跟著歎了口氣,扭頭對我說:“活不成了,頸骨勒斷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發傻,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吊死在了我眼前。我忍不住在想,廖興的死,會不會和我送的快遞有關?會不會和那個“吝”字有關?
胡林招呼我一聲,我們把廖興抬回了床上。我站在床頭看著已經斷氣的廖興,忍不住唉聲歎氣。
就在這時,胡林發現了地上那張信紙,拿在手裏一看,“呦,吝?”然後又看了看床上已經斷氣的廖興,說:“這個字好啊,你廖狐狸吝嗇了一輩子,這個字給你最合適了……”說著,抬手把那個血紅的“吝”字扔在了廖興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