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弓子邪還算滿意的,就是他這張臉了。
五官用精致來形容,他的內心是絕沒有一點不安與羞愧的。再加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因為修煉《毒煉》的緣故,膚色帶上了一抹特異的慘白,這在弓子邪看來,可就更加了不得了。這哪裏是慘白?分明便是白皙的一種極致嘛,貴族範兒十足……
這張臉,也就是弓子邪所獲得的唯一安慰了,正因此,他煞費苦心,把一張臉打理的比屁股還要幹淨。
在此之外,他的生活就再無絲毫樂趣可言。
……
對鐵衣門的逆襲,時間定在當晚。
是夜!
有風,略小……
呼!呼!!呼!!!
數百道黑影在大街上狂奔。
人手一柄雪亮的鋼刀,刃鋒的寒蕩在月色下鼓蕩起陣陣殺意。
不片刻,這群人便停在了一座大宅前。
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的人都緊盯著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弓子邪負手於後,用一種蒼蠅般大氣的目光雄視著手小兒郎,沉聲道:“待會都別給我出聲,悄悄的摸進去,殺奔後院……聽明白了嗎?”須知,自信也是一種很奇異的傳染病。在他的感染下,臥虎幫的幫眾們也是群情激湧,熱血直衝腦門。
“明白了,幫主……”一眾幫眾轟然應喏,聲勢之大,就像是悶雷一般傳遍了附近的大街。
鐵衣門的大宅中,一盞盞燈火次第亮起。
“該死的……”弓子邪臉色一團鐵青,暗罵道。
可事到如今,卻是說什麼也晚了。
“衝!”
他大吼一聲。
唰!唰!唰!
數百道黑影彙成一股黑色的浪潮,向大宅院衝去。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宅院的大門打開了,自院中湧出一大群人來。院牆上也冒出了一道道人影,紛紛彎弓搭箭,對準了臥虎幫這邊。箭矢的反光,在月色下透出了一抹清冷的寒意。
“弓幫主,幸會幸會!”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人越眾而出,陰惻惻的笑道。
——正是鐵衣門的門主薛鐵衣。
這陣勢一出,臥虎幫的人頓時啞火了,群情激湧的自信也被瞬間幹掉了八成。弓子邪臉色難看,額上也已滲出了陣陣冷汗,勉強打起精神,幹笑道:“哈哈,薛門主,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弓幫主不是也沒睡嗎?不知道,你這是領著人要往哪裏去?”
“這個嘛……大家同處一縣,平日裏的交情不錯,正該多多聯絡……這不,我就是想到此點,才帶著手下來跟你道聲‘晚安’!……”
“真是如此?”薛鐵衣笑容忽地一斂,眼神中閃過一道冷光,寒聲道:“剛剛薛某好像聽到有人在我門前,叫囂著要殺奔後院……難不成,是薛某聽錯了?”
弓子邪點頭:“是我說的沒錯。隻不過,我的意思是見薛門主已經睡了,不好再行打擾,這才讓大家夥殺奔自家的後院,回屋睡覺。”他跟薛鐵衣也是老相識了,互相的實力底細也都清楚。可今日一見,他卻有些摸不清這薛鐵衣的底了,話語中不由的有些服軟。
“是嗎?”薛鐵衣笑問。
“當然,我是有人證的……我手下的弟兄們都可以作證。”弓子邪笑著回頭,這一看,頓時氣炸了肺腑。在他的身後,原本氣勢雄壯的如同公雞出籠般的臥虎幫幫眾們,此時卻一個個低著頭,眉眼間含羞帶騷,那種唯唯喏喏的樣子,比一群掉了毛的草雞還不如。
“……該死的,都給我站好嘍,挺胸、抬頭,收腹,提臀……小碎步動起來……”弓子邪怒氣衝衝的暴吼一陣,方回頭郝顏道:“薛門主,我這些手下都是三字經下熏陶出來的,小家碧玉似的人兒,有些怯場,倒讓你見笑了……哈哈!”
“不,不……薛某反覺得你這些手下,比你明事理多了。”
“怎麼可能?他們連一加一等於三都不知道……”
身後,劉風忍不住嚷道:“一加一等於三?幫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它不是一直都等於二嗎?”
弓子邪聽得清楚,老臉一紅,破口罵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思進取啊。人家一加一可比你上進多啦,前幾年就能等於三了……”狠狠的剮了他一眼,悄聲道:“待會動起手來,你給我頂上,明白了沒有?”
“屬下愚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