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裏,我把工作時間安排的滿滿地,盡量不去思念東旭。快兩年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中煎熬。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找我,每天都在反複思考同一個事。曾盼夜裏夢中見他一麵,訴訴衷腸!唉!也怪了,愛做夢的我,一個夢都沒有。
又過去一個春節,和東旭還沒有在一起過一個春節,沒有他的節日,對我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摧殘!那一段日子,怕星期天,怕節假日,怕黑夜。沒有工作和同事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最難奈的時間……
後勤保障科接到市裏電話通知,北京幹休所幾位已退中層領導,文化部退休人員約十人,另有華籍友人,與近日專訪研究所。
老舅白坤濤也給爸爸單獨來過電話,說是有外國友人要訪問鳳賢。當爸爸接到電話時,問過大姐,可大姐也想不起是哪位!她告訴爸爸說:“在京期間有幾位朋友出國後,身居海外,我也記不清是哪位。”
這些退休幹部,都是老舅白坤濤的戰友、同事。那位外賓是漢學家及夫人,幾天前他在《科技導報》發現了廖方仁的論文末端,整理書寫人廖鳳賢的名字。
他四處打聽消息,很巧,問到文化部外賓接待處,老舅女兒白淩告訴他,廖鳳賢是他要找的那位女士。
他就是二十八年前吻過大姐,並對天對地發過毒誓的——鄧邁。
今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貴賓,他的夫人是國會議員的女兒。咱中國和他居住的國家那時還是領事級關係,還沒有正式建交,所以國家外賓司特別注意接待禮儀,特找到己退到二線的老舅白坤濤專程陪訪。
白坤濤老舅不知道鄧邁和鳳賢大姐的關係,隻是事先電告爸爸,一同前往的有外國友人,是專訪鳳賢的。讓大姐做到心中有數,注意儀表。千萬別丟中國人的臉!
農厲三月初的遼南地區,已經是冰雪消融,萬物複舒。在我心裏還有另一層醞含,就是山花盛開季節。
我的人生興盛與衰敗,多是在這個季節,所以我怕山花盛開時的短暫,又盼山花盛開季節給我帶來好運!
愛早起的父女倆,我和爸爸,在滿是露水的果園裏散步談心,爸爸滿意他的老閨女,看見我總是笑著叫老閨女,我的名字有好長一段時間,被爸爸徹底忘掉。在單位工作時間,也是那麼稱呼!他老人家對三位女兒越來越加溺愛,幾十年欠的情感債在極力償還!
早晨八點多,又接到電話,客人中午到研究所。一再叮囑接待禮儀!研究所上下停下手頭工作,培訓班也停課充數。
約十二點左右,四輛小轎車緩緩開進研究所大院。門外六十多人夾道歡迎隊伍有秩序地徹離,忙了三天的訓練,用到的時間也就五分鍾……
老幹部訪問團也叫參觀團,這些人是在閑暇時聽老舅說,遼南有一世外桃園。大革命期間沒受到衝擊,那裏藏臥著幾十個高級知識分子。
他向這些老文化界人士,透露出詳細消息。在其中有一書法界名流李培儒老先生,對此很感興趣。也是休閑無事,社會上雖然沒有前些年那樣轟轟烈烈,但留給文化界人士心中陰影,還時刻提醒著這些文人墨客。注意也害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他們聽到還有保持原汁原味的,按學術層次管理模式的農口研究單位,這些人很早就醞釀著,在春暖花開季節組團去看看……
這些老幹部親眼一見,果不虛傳。已是古夕的老爸,他的弟子還圍前圍後地叫著導師。他們聽爸爸介紹說:“大革命一開始就被解放軍保護起來,加之這裏遠離市區,城裏孩子都不願往這裏跑,嫌路不好走。”
當參觀見到各處的宣傳標語,及各科室抄寫的毛筆字,都對用筆功底很感興趣。當他們看到,大小會議室的毛主席語錄時,更是住足欣賞,當看到禮堂正麵懸掛大幅臨帖,《沁園春·雪》時,李培儒老人足足看了半小時。
說句心裏話,那幅臨帖我是花盡心血去做的,總之,這裏的一切我都沒敢馬虎,幾十年的辛酸淚泡出的激情,在發揮時一個符號都集中去做。分分秒秒都在自己鞭策自己!
會客室裏老舅與大姐陪著鄧邁與夫人,大姐若無其事的,落落大方笑著說著,大姐對老舅說:“老舅,您先回避一下,我單獨和他們說幾句,您不必陪著,鄧邁是我的初戀戀人。”
老舅告辭離開會客室。鄧邁的夫人是在中國留過學,是漢史學家,也是中國通,和鄧邁趣味相投才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