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趙東忙完他手頭上最後一點事,匆匆忙忙來到張彤宿舍,見心愛的女友眼睛哭的紅紅的,他急忙選出一串最好的語言安慰她:“哎!是誰惹著秘書處的一支花不高興了!說出來咱去和他理論!唉!別這樣!我見彤彤不高興,我心裏難過!你這樣我也會哭泣不成樣子的!”趙東一邊勸著,一邊拿出紙巾給彤彤擦淚……
“忙你的吧趙東!我沒大事,上午去看爸爸才知道,爸爸已經出國考察走兩個多月了。我這唯一的女兒竟然不曉得,又去找趙叔叔,趙叔叔離職走了好長時間,他的住宅已經搬進新主人,能找到嫂子的線索都斷了,讓我怎麼辦?我滿口答應東旭哥的兩件事,都不是做的很好,趙東,你說我該怎麼辦!”
“唉!我當多大事呢!查一查趙叔叔檔案不就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檔案我問了,趙叔叔是叫趙天成,沒有他去向報告,因為他已經辦了離休手續,所以他的活動範圍不受任何限製,也不用請示報告。”
“啊!是這樣!那還真不好辦了……”
元旦放假張彤又一次進京看望幹娘,李老病況基本穩定,但她的生命是靠藥物和醫護手段在延續。東旭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媽媽身邊,他的責任心還是母子情的牽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在東旭的感覺中,媽媽每天都在彌留之跡,有天大的事也該把這份時間,都分給媽媽。
張彤這次來並沒給東旭帶來好消息,張彤不好意思說出口,但還必須得告訴哥哥,憋了半天還是和東旭說:“哥!彤彤沒用,趙天成離職不知去向,我爸出國考察兩年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回來!找嫂子的線索一點都沒有!”
“先不要忙著找了,你都看到了,媽媽這樣,我能離開嗎!我們三個人三班倒,一個都少不了,順其自然吧!隻有你嫂子找咱還好找,北京市心腦血管醫院不多,她要找我很容易,彤彤,你千萬不要自責,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我們緣中的磨難……”
鳳雲乘坐老舅白坤濤,李培儒先生的車去的北京市,一路上她無問不語地依靠在老舅身旁。四十四歲的廖鳳雲從麵部及體態去觀察,頂多有三十上下歲。
李培儒先生問:“廖姑娘,你的真傳老師是哪方人士,無師自通在一定領域可以說得過去,而在文學與書法好象還是前無古人。尤其書法,一是由他人傳教,二要心有靈犀,三靠毅力,四是時間,也是功夫。廖姑娘說是在偏僻山鄉三十八年,可就讓老夫揣摸不透了!”
“李叔叔,小女自幼在新村小學堂有華青山先生,範虹雲女士傳授兩年,七歲冬隨家父逃亡去了北大荒,家母日費心機陪讀陪寫。十五歲嫁人後,聽從家父教誨,文筆不可荒廢,久習見深功的臨別贈言,小侄日習夜書直到今日。”
“啊!原來是這樣,這就不奇怪了!坤潔老姐姐現在的文采也不減當年哪!哎坤濤,哪個華青山,是文化部那位嗎?”
“是他,當時是接到組織命令去的,做了一年多小學教書先生。實質是東北一處聯絡站站長,日本人占據新村時,他撤回北京任宣傳部副部長。”
“有誰能相信,廖姑娘竟然得到留學博士的兩年真傳,這根基可夠牢實的呀!聽大侄女說廖姑娘家在北京是怎麼回事?”
“李叔叔,讓您見笑了,我愛人陪媽媽治病在北京一家醫院,……一直沒有聯係,我把家給丟了!”
“廖姑娘,你公公叫啥名,婆婆叫啥?”
“公公叫冉崇倫,婆婆叫李靜茹,還沒承認我,所以不能登門,又沒地址,丈夫是六八屆知青,比我小十四歲,這是婆婆不接納我的主要原因……”
“不能會這麼巧吧!我的堂叔妹妹也叫李敬儒,妹夫也叫冉崇倫,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巧!我們這輩都用儒字,真是一家可就太巧了……”
“培儒,你打算怎麼安排鳳雲?現在明來行嗎?咱還是穩妥些較好!”
“坤濤兄,怎的也得讓廖姑娘拜完師再說呀,咱哪知道廖姑娘有這麼大的根子呀!你我靠後吧!咱得管他華老夫子要功,你把愛徒放到荒郊野地,一放三十八年不管,她竟濃縮成一塊鑽石!是咱們發現給他找回來的!你這啟蒙老師還不給批幾萬,組成啥名沒想好,給點研究基金是真格的!原來打算組幾人帶幾位有一點點功底的學生,有朝一日文學書法複興時大展宏圖,這下子不好辦了!華老夫子要是不放手,咱隻好靠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