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哎,問你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三十歲人留一臉大胡子,多難看!幹嗎往老頭子上打扮?看著和三姐象差了輩分是的!”
“那就是你的欣賞範圍不到位,男人胡須,女人眉發,這是無可爭議美學的前題條件。哎!不說這些了。小劉哇!結婚了嗎?”
“現在有個女友是山東的,剛處兩個月。假設要是沒有障礙,沒問題國慶節期間結婚。”
“祝賀你,小劉衛,交個朋友吧!”
東旭和劉衛談的火熱,我坐在東旭身旁感到非常幸福,看著舞池十幾對男女盡情歡快的舞姿,我的內心升騰起一種如賞山花般的陶醉!
我忽地想起兩天來,把我看的死死的李芳和白淩,正在盡興地和舞伴旋轉著,靈話自如的舞步,另觀嚐者有一種美的享受!李芳挽著一青年教師翩躚起舞,如家鄉南湖邊的黑頸鶴。婆娑起舞的動作如行雲般飄飄灑灑,我正如癡如醉的欣賞著。音樂停下來,白淩和李芳向我們三人走來。
坐到對麵,李芳擦擦汗笑著說:“看來你這老師我們是認定了,不光文學好,長的這身材,稍微動一動就是舞姿,真讓人羨慕,上天造人真不公平,優點不能都可著你自巳呀!嫂子,我和白淩好嫉妒你吆!”
“小芳,你看,這屋裏五六十男男女女,看你們倆的眼神,都是一種渴求,好妹妹,滿足大家精神需求吧!每人十分鍾,可以嗎?”
“沒問題,嫂子的麵子,這份情得給。今天豁出去了,累不死留口氣就行!”
舞會進行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十幾對舞者已到高峰,休息小會兒音樂又響起來時,白淩表妹走到二姐夫趙天成麵前,伸出雙手說:“戰鬥英雄,別拿架了,陪表妹跳一曲吧!”
“不行,不行,我不會,笨笨卡卡的再踩著你的三寸金蓮,那可就不上算了!”
“你跳不跳,不跳我可要采取極瑞行動啦,你自己看著辦吧!咬住不會鬆口的……”
白淩和二姐夫趙天成正在鬥嘴,服務人員提著暖水瓶來續水。被白淩扯動二姐夫的肘部,把一竹皮暖水瓶碰掉。落在趙天成膝蓋上,隻聽嘣的一聲!暖水瓶打了,一壺剛剛燒開的熱水,從趙天成膝蓋流到腳下!冒著騰騰熱氣。
一刹那,音樂停了下來,舞場的氣氛一下子降到零點,二姐夫趙天成每次來和研究所的員工打的火熱,人緣特別好。幾十人圍了過來,都在急著說:快把衣服剪開!快把鞋子脫掉!大家慌亂的喊著……
二姐夫趙天成卻不慌不忙地說:“不怕,沒事,不會有事的。散開吧,我馬上回屋換上!”
此刻,上來幾位年輕人,東旭也湊過來。不容辨解,立刻把二姐夫黃膠鞋扒了下來。高筒襪子一把拉下來時,圍在裏麵的人!一眼看到的是一支硬梆梆的假肢,白淩目瞪口呆的傻站那不言語,東旭不解的自語: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家裏人不知道!
一屋裏人都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呼吸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走過去問東旭:“發生什麼事了東旭?怎麼都不說話了!”
“雲,你過來,你知道嗎?二姐夫這腿是咋回事?咋從來沒聽你說過!”
“呀!怎麼會這樣!我在他家住一年多,從來沒見過他洗腳,也沒聽說過他是殘疾。我想過,二姐的大師兄怎麼不打拳踢腿的,不像個習武的人,為什麼不告訴家裏人?”
“我說什麼,帶去八百弟兄入朝,隻帶回三百六十人,草包指揮員也有好炫耀的嗎!這是恥辱,四百多九泉下英靈該怎麼說……”
舞會進行到高峰時,因不慎把開水灑在趙天成腿上,此時已隱瞞多年的秘密被揭開。以前除鳳彩二姐和張恩柱知道,趙天成的左腿下截是假肢。其它任何人都不曉得,和張恩柱永遠不笑一樣,是他們倆內心的心結。
殘酷的朝鮮戰場,奪走多少人生命。趙天成他不太清楚準確數字,趙天成營長隻知道他的兄弟,留在異國他鄉有四百多英靈。
他把罪過歸在自己對戰地指揮不利上,在場有十幾名高級知分子,和整個知識群體,無不肅然起敬!
誰是最可愛的人?今天,在座六十左右人看到了!戰場的硝煙,雖已退去了二十年。但是那次戰爭幸存者的情懷,如此高尚。讓今天參加舞會者,又目睹了戰鬥英雄的風采……
趙天成麵帶笑容離開舞場。走到門口時,回過頭麵帶微笑地對大家說:“對不起,讓大家掃興了。請諒解,希望繼續盡興,我趙天成換好衣服就來……”
華副所長站起來說:“好了,讓我們記住這一刻吧!為戰鬥英雄的高風亮節,我們把最好的舞姿獻給他而盡情地跳起來吧!”
我真佩服華副所長的工作方法,及應急發揮的應變能力。音樂又播放起歡快的舞曲,被剛才一幕嚇呆了的白淩,長出一口氣歎道:“這茬人的情操,真讓人捉摸不著頭腦。這麼大的事也能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