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樣的收獲並不滿意,可是肚子更為抱怨,讓她不得不暫時停止了執拗的行為,徑自穿上衣服,去林中砍拾了一些幹柴,準備弄幾條烤魚慰勞自己。當一股腦地搬來一堆幹枝枯葉,隨便搭了個架子後,才突然想起點火的問題。她絞盡腦汁,始終隻是想到了鑽木取火的方法,然而當她理所當然地搓了半天的樹枝,卻連火星也沒見半顆,這才明白聽別人說容易,可是實際做起來,取火卻是比捉魚難了無數倍。
女孩恨恨地將手中的枯枝扔在地上,隨腳跺成數截,這才一肚子悶氣地躺在地上,胡思亂想起來。
逃離鎮子的念頭每每在她處於困境的時候就浮現在腦海裏,可是實際打算去做的時候,總是因為莫名的惶恐半途而廢。此時熱血上頭,一時興起,竟是實踐了當初的願望,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她並沒有太多的頭緒。她隻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寧願在山林裏當個野人,也再不回頭了。
這個破釜沉舟的念頭一出現,肚子裏那股悶氣頓時消弭得無影無蹤。她摸摸衣懷,幾塊用竹樓餐具典當來的碎銀讓她安心了許多,她不明白那些東西的具體價值,也知道當鋪肯定私吞了大部分,但是這些碎銀足夠她省吃儉用地過一個月。現在不過是個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想著,轉頭看向插在柴火邊的長劍。
她一骨碌翻起身,將它拔出來,重新插回鞘裏,抱在懷中。長劍堅硬冰冷的質地,立刻將女孩心中堆砌的危險而孤寂的感覺吹得煙消雲散。她再次眺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浸在夜色中的天際和山林,隻覺得心胸開闊,再不覺得那卷動的青黑雲層,林中晃動的黑影,低沉咆哮的獸聲有什麼可怖之處了。
女孩抿著嘴,平凡的五官宛如被雕刻得更為深邃堅毅,一種沉著的氣質隱約流露出來。她拾起那兩條被扔在河岸上的死魚,悶聲不響地走到河邊清洗,先用長劍刮掉魚鱗,剖開肚子去處內髒,然後吞了一下口水,一塊塊割下來,狠下心生吞硬咽起來。兩條魚下肚,飽意和暖意頓時從腹部升起來,她隻覺得好受了許多,對於吃生魚再沒有什麼顧慮了。
之後,女孩在河邊找了一顆枝幹粗壯的大樹,三下兩下爬了上去,找了一個合適休息的位置,抱劍闔目歇息。傾聽山風送來的濤濤林聲,感受彼此的身軀和溫度,雖然隻是一人一劍,卻有一種莫名的溫馨氤氳而生。
元海勾起一絲安然而溫柔的笑意,再度沉浸在自修中。隨著對這副劍身的解析愈加明晰,雖然出於質地堅硬的緣故,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但是小幅度的動靜卻沒有問題。加上雖然無法借外力錘煉自身,但意識的自修卻讓他擁有更敏銳的危機直覺和更寬闊的感知範圍。他的感知不依賴某樣具體的肉體器官,便不受地勢光線的阻礙,直指本物,不受任何幻象的侵擾。盡管缺乏溝通手段,無法將風吹草動盡數通知持劍者,但稍有危險的征兆,便能自鳴警示。
單靠這個能力,即便質地僅是精鋼,也已經可以讓他位列神兵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