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頭,簡靜書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心情也平靜許多,與蔣宣約好晚上一塊吃飯,這才離開了美容院。
平時極少有休息日,陡然這麼一閑下來,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索性就這麼漫無目的地一路晃蕩著。
幸好正值初夏,天氣微涼,走著也不嫌熱。走著走著,就有點心不在蔫,那輛黑色轎車撞上來的時候,她其實眼角餘光已然瞥見,但避讓卻是萬萬來不及了。
簡靜書絕望地閉上眼睛,心頭閃過一念頭:明明洗了頭啊,那鳥屎帶來的黴運怎麼還沒結束?
隻聽得車子尖利的刹車聲一陣急響,車子距她僅一厘米之遙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司機慌慌張張地跑上前來詢問,“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簡靜書驚魂未定,一側身看到車子標誌,心頭惡念頓生,順勢腳一軟,哀哀叫喚,“哎喲,我的腿!”
司機更慌張了,伸手就要來扶她,“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簡靜書伸手拂開司機,眼睛隻往車裏瞅,車後座明明還坐著個人,那才是正主呢。
“我不要去醫院……”簡靜書弱弱地叫起來,語氣裏滿是隱忍的疼痛與委屈。
司機顯然是個老實人,一看這情況,就有點束手無策,簡靜書撥高了聲線,“腿好疼啊……”
今天在那女孩處受的氣,怎麼也得找個地兒扳回來。
正主兒終於沒忍住,下車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哀哀呼痛的簡靜書,徑直打開錢夾,數也不數地拿出一迭錢,微微俯下身子,低聲道,“小姐,哼累了的話,就去買點東西吃。”
簡靜書臉一紅,知道這人看穿了自己的裝模作樣,心頭有些發虛,嘴上卻很強硬,“我的腿真的很疼……”拚命地眨著眼睛,試圖要擠出幾滴眼淚來。可惜做這種事情尚是第一次,十二分地沒經驗,怎麼努力也沒弄出眼淚。
眼前的男子很是年輕,一張麵孔生得極為英俊,隻可惜目光冷淡,表情也十分不耐,這讓他平白地缺少了幾分親和力。
嗯,簡靜書一向喜歡那種看上去頗具親和力的斯文儒生。像這種明明坐擁世間大半優勢,偏偏卻擺出人人都欠他的表情的類型,她真是不怎麼感冒。
男子從皮夾裏再抽出幾張鈔票,“親愛的,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去醫院,二是拿上這些錢乖乖走開……”
哎,一個人再怎麼著,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啊,是吧。再說了,她今天剛被炒魷魚,那損失可不是一星半點,這點錢,至少能讓她受傷的心靈好受點。
簡靜書立刻站起身來,接過鈔票,笑盈盈地道,“公子真是個大好人。腿雖然疼,但也不麻煩你了……”
男子冷冷地掃她一眼,轉身上車去。
車子很快從簡靜書身邊駛了過去,簡靜書抬起手,十分禮貌地衝車裏那個麵無表情的公子爺揚了揚手,以示感謝和再見。
司機自後視鏡裏看著身形漸漸退遠去了的簡靜書,再看一眼坐在身後的男子,問道,“先生明明知道她是裝的,幹嘛還給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