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紮上來,護士隨口問,“這隻手才打過針嗎?”
“嗯。”簡靜書道。
“那換隻手吧。”護士道,“血管好細啊,不容易紮針。”
護士試了兩次才算把針紮進,簡靜書提著吊瓶找個位置坐好,把小A打發走。
人很多,電視掛在牆上,人聲鼎沸的,隻看到畫麵,完全聽不到裏頭在說些什麼。
簡靜書用另一隻手拿出手機刷微博,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圍的人走了又來,天色漸晚,人少了起來,身周有了幾分安靜,簡靜書十分猶豫,不知道要不要給宋正祺發個短信,說自己受傷了的事。
可是說了意味著什麼?
是要告訴他不是自己不願意去,而是因為受傷了不能去?實際上是想傳遞什麼樣的信息呢?
簡靜書想得頭疼,索性拋開不想。
肚子有點餓,坐在身旁的中年女子,大約是老公送飯來,兩人坐在簡靜書身旁,小聲說著話,不時發出輕聲笑,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簡靜書不由得鼻頭有點發酸。
這樣平常和普通的幸福,從前她的夢想,如今依然是她的渴望。
手機響起來,一個陌生號碼。
簡靜書接起來,竟然是徐詩。
“簡小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簡靜書趕緊道。
“你在哪?”徐詩問道。
“我還在打針呢。”
“我知道,我看不到你,你……”徐詩道。
簡靜書微吃一驚,抬起頭來,看到徐詩站在門口,正在到處張望。
簡靜書急忙揚揚手,叫一聲,“嗨。”
徐詩循聲看過來,朝她走來,手裏竟然提著一個食盒子。
簡靜書笑了,“徐姐太客氣了。”
徐詩在空位置坐下,把食盒子一一打開,說道,“真是太抱歉了。應該早點過來看你的,路上又堵了好一會車。”
簡靜書道,“我真沒什麼事。”
徐詩看看她,“好大一塊紗布貼這兒,怪嚇人,誰會相信沒事啊。”
簡靜書笑道,“好好好,萬一破相我找你。”
“必須的。”徐詩認真起來,將湯匙遞給簡靜書。
簡靜書深嗅一下,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趕緊吃吧。”徐詩笑道,用手扶住食盒子,以便簡靜書舀食。
簡靜書明知道不該問,可對方是林多語,她真的是忍不住這點好奇心,“徐姐姐,那個林多語……為什麼要到店裏來鬧事啊?”
徐詩反而很驚訝,“你不知道嗎?”
“啊?”簡靜書吃了一驚,難道是因為她?不可能啊,怎麼也不可能啊……
“我是他爸爸的……”徐詩側頭,似乎認真想了一下,“小三。”
簡靜書手裏的湯匙差點就掉到地上去。
徐詩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顯得有點遺憾,“我以為是眾所皆知的秘密,原來並不是。”
簡靜書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真不知道……”
心裏暗暗怪起了小A,這麼大的一條八卦,小A怎麼從來沒在她麵前提起過?難道小A也不知道?那麼靈通的小A也不知道?
“林華春去國外治病,就是為著我的緣故。”徐詩輕描淡寫地道。
簡靜書簡直好奇心爆棚,顧不上冒昧了,“為什麼?”
“他來找我,我推了他一把,他摔倒昏迷。”徐詩平靜地道。
簡靜書聽得發怔,應該是蠻曲折的一件事情吧,被她簡單兩句話道來,聽上去平淡無奇。
“林家人恨死我。”徐詩微微一笑,“聽說昨天林華春終於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見我。”
“所以林多語就打上門來了……”
“對。因為人們隻會責怪狐狸精。”
簡靜書遲疑著道,“那麼……你……”
徐詩道,“我很愛他。”
這個答案讓簡靜書深深震驚。
“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一個人,最真心的一個。我愛他。”徐詩淡淡地道。
“……”簡靜書說不出話來。
“我們分分合合多次。”徐詩微仰起頭,有些出神,“我常常想,也許這就是命吧。”
簡靜書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有錢男人有個把小三啊情人啊不是很正常嘛,林家人幹嘛反應那麼激烈。”
徐詩道,“因為林華春要離婚。”
簡靜書又是一驚,半晌才道,“徐姐姐,你說得太多了,我特別害怕自己忍不住明天要寫個頭條。”
徐詩笑了,“我可不在乎那些。”她微微垂下眼簾,“可能是因為我特別寂寞,平時這些話都不知道可以跟誰說。”
“……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跟我說了……我是不是特別讓人容易讓人產生信任?”簡靜書打著哈哈。
徐詩道,“你看著比較天真愚蠢,不像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