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是不是?”
楚淩夜咬牙,冷冷瞪著她,聲音愈加的冷冽:“安馨,本王還沒玩夠,在我玩膩之前別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突地鬆開她頭發,他起身,背對著她匆匆的走,自她說出“休書”兩個字後,心中某個地方就像是缺失了什麼,空蕩蕩的,其餘的地方卻又似被一塊濕布緊緊捂住,沉悶壓抑的令他覺得從未有過的難受。
她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對一個有孕在身的女人,的確是過分了,他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依著他的性子,氣頭上打她一個耳光也絕不會內疚什麼……
可他心中不知因何放不下,看著大夫為花偲盈處理了傷口後,禁不住就過來看看她,然而結果卻是更不能安寧。
不知從何時起,心中對她形成了一種模糊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明知道她是個壞女人、明知道該遠離她、恨她,卻總是不自覺的就想靠近她……
“砰!”
沉重的門扇撞擊聲傳來,視線裏早沒了他的身影,而他幽冷的聲音猶如刺骨的寒風在她身邊回蕩,冷刺刺的直沁入肺腑中去。
原本平靜下來的肺部忽然又開始疼痛,她用顫抖的手按住痛處,努力的屏住呼吸,可那裏仍是疼如刀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濃濃的血腥味在喉嚨裏蔓延,她顫抖著站起來,艱難的咳嗽著,踉踉蹌蹌的朝臥房走去,一縷脫落的黑發如絲般飄落在身後。
在妝匣的最底層取出丹藥,吞服下去,躺在床榻之上,咳嗽卻仍不見好轉。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血腥味在嘴裏蔓延,她無法喘息,麵部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劇烈發抖的身子牽動著整張床都在發顫。
這一次是熬不過去了麼?
難道她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麼?
如果她死了,他會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呢?
“吱!”
門被推開的聲音。
是他來了嗎?
安馨痛楚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然而,她蜷縮在床。上,連抬頭朝門口看的力氣都使不出。
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高大的身影坐在床沿,修長的手輕放在她顫抖的背部撫摸、拍打,仿佛在撫慰一個弱不禁風的孩童。
仿佛有種薄荷般的清涼感自他掌心傳入體內,緩緩將肺部的烈火壓抑下去,她漸漸的恢複了平靜,抬起頭來:
“淩夜……”
剩餘的話頓時凝結在嘴邊,她看著眼前這個極美的男人愣住。
“楚淩夜身邊有如花美眷相陪,怎麼還會管你的死活?”
畫眉輕挑,陸驍淡然玩味,眉宇間卻隱著不及遮掩的疼惜。
安馨黯然笑笑,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麼進來的?就沒人發現你?”
沒有回答。
他淺淺勾唇,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她的臉,忽然失起神來。
倏地望見他眼眸裏那兩灣濃的化不開的憂鬱,她心中不覺有些感傷:“她醒了嗎?”
他目光深深顫動,看著她沒說話。
“對不起。”
她歉然道,忽然就感覺他目光太過溫柔,匆匆低下頭去,臉頰不由蕩起兩抹緋紅。
“你的病越來越重了,這樣下去你撐不了多久。”
他的聲音清韻好聽,就像安靜的琴瑟之音,總有種令人安靜的魔力,安馨低著頭笑笑,沒說話。
“安馨,你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保持平靜……”他頓了頓,倏然抬手,纖長的手指勾住她下巴,將她的臉輕輕抬起,驀然凝視著她:
“我不希望嫣兒醒來的時候,你已不在人世。”
這個俊美的令人驚歎的男人,此時目光太親近、太深情,與他對視的瞬間,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顫動過後才意識到他的動作太曖。昧。
“陸公子,請自重。”
她“啪”的一把打開他的手,臉上早已羞紅一片。
“嗬嗬。”
陸驍無謂般笑笑,不經意的,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悲涼,悄然掩了去,他輕聲若風:“不早了,安心睡吧。”
聽出他話中有話,她微微一怔,此時忽然又聞到那種竹林晨風似的的氣息,她瞬間感覺輕飄飄的,張開嘴,竟然無力說話。
“晚安,嫣兒。”他的聲音極盡溫柔。
原來,他隻是把她當做了嫣兒……
恍惚中,她忽然發現他的臉朝她的臉湊過來,她驚慌的瞪大了眼睛,可是全身都像是僵滯了,她不但不能動、連聲音也發不出,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張俊美如畫的臉離她越來越近,那雙清新花瓣似的薄唇在她嘴上輕輕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