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大,窗戶被吹開了,寒意乍然襲來。舞幽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自己。步美看見她這微小的舉動,忙跑去關好窗子。步美含著笑,那份笑容永遠是天真無邪的,溫暖人心。輕輕地把粥遞給舞幽,安慰道:“哀姐姐,喝點粥吧,這是我親手熬得呢!我放了好多好多的銀耳蓮子,還有鹿茸,對身子可大補呢!你現在呀,身子太虛弱了。”
舞幽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小姑娘,那清澈的眼神,也許,在這諾大而滿腹殺機的皇宮裏,她就是那荷塘裏的蓮花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粥很甜,卻不膩。這細微的關懷,讓她擔驚受怕的內心找到了一點安慰。這時候,響亮地掌聲驟然有力地環繞耳畔,兩人皆驚。步美忙下跪,害怕地說:“拜見皇上!皇上怎麼突然來了,還沒來得及給哀姐姐做準備......”
對,白馬來了。今晚,他要得到他想要的。
舞幽冷冷地仇視著他,她不知他來幹什麼,但那種威脅的氣息逼得她喘不過氣來。果然,他第一個把步美支開了。而後就是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舞幽。此刻,寢宮裏,隻剩兩人。
“你來做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舞幽問。白馬僵硬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我來做什麼?這裏是我的寢宮,你說,我來做什麼?”
舞幽顫了一下,不敢再看他。
“況且,你這樣的女人,我喜歡。為什麼要殺你?”白馬哼了兩聲,“隻不過,你做錯了事,我不得不,懲罰懲罰你。你可不要打逃跑的主意,你跑不了。你輕功的厲害,我見識過,可謂天下無雙。但,別忘了,江川鬆落了東西在你肚子裏,為了那個孩子,我想,你不會犯傻吧。”
說罷,他大步跨到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震驚了,還沒來得及想,手一滑,就被他壓了下去.......
遠隔天涯,在交止,有追封,卻沒有了歡慶。這場戰爭後,川鬆似乎在一夜間成熟了很多,做事也比以前穩重了,再非當年那個心浮氣躁的小夥子,他,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開始酗酒,他不想清醒,清醒時,他總會無法自控地思念,思念著舞幽,想到痛不欲生.....今夜,他飲著那一壺壺瓊漿玉液,與月為伴,與影共舞,與簫敘幽情。他坐在,他和她初次相遇的樓閣屋頂,憶著她的狡猾,她的羞澀,她的柔情,她的淡漠,她的眼淚......難道,隻能回憶了嗎?往事纏mian,他惘然了。當她玩味地挑逗自己:“簫者,我保證你找不到我!”他就如同一條傻乎乎的大肥魚,被她的魚鉤釣了去,之後,著迷地把自己送進愛的油鍋,被活活煮爛,卻不知自己已經遍體鱗傷。他說過,會永遠守著她,他從不食言。
可他做夢也沒料到,他心愛的人,還活著!今晚,她,正痛苦地經受著白馬躁動的折磨!
隆約王宮,諱莫如深。麵靜如鏡,內湧如濤!寢宮裏,燭光將滅。女子那影動的掙紮,男子那瘋狂的zhan有欲!化作一縷縷痛苦的呻吟!不!她寧死不屈!女子伸手亂摸著,那匕首出現了!猛地,尖銳的刀刃透出耀眼的鋒芒,繼而,血如泉湧..........
流血的,不是白馬,而是舞幽。
刀鑲在她的頸部-----------“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你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首!”斬釘截鐵的聲音刺穿了白馬的耳膜,震撼了,是的,現在,隻要她稍稍用力,就能結束自己短暫的生命,連同,那未出世的孩子。
白馬停止了動作,顫抖地鬆開她瘦弱的手腕,他怔了半晌,女子的眼睛裏,沒有淚水,但,有了恨!那眼神,真真正正地,讓他嚐到了畏葸與敬佩。“好....很好!”他依舊微笑,站了起來,“你真是倔強,不過,遲早,遲早我會征服你的,我發誓,總有一天!”他狂笑著,一甩龍袍,大步朝門外邁去..........
她無力地放下匕首,淚水終於滑落眼角。候在宮外的步美見白馬冰冷地推門而出,臉頰上還濺了數滴鮮血,她登時傻眼了,不顧一切地,衝進宮殿:“哀姐姐!”........
舞幽躺在床上,頸部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她再次地陷入昏迷。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她緊緊地,緊緊地握著那玉簪子,還有.....那塊玉佩......
交止王宮,禦書房:
川鬆,默默地,跪在父親麵前。國王淡淡地笑了笑,問:“怎麼?你來的目的,是想遠走高飛嗎?”“是。父王。”川鬆說,“兒臣想退下太子之位。讓位於大哥。”“什麼?!退位!”國王大吃一驚,他料到兒子希望離開一陣,但做夢也沒有想到川鬆要退位!“孩兒,你不是在說胡話吧!”“父王,兒臣現在著實清醒。父王你從小把我寄養在臨夜寺,就注定了,我不屬於這座王宮。兒臣倦了,真的卷了,好想,好想休息一下。從我回宮後,我的親人,朋友,愛人都紛紛離我而去。我,已經無力承受這種痛不欲生的折磨了。兒臣的夙願,唯一的夙願,就是守在幽兒身邊,保護她,陪伴她,這樣,她就不會寂寞了。所以,求父王,了兒臣的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