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才成長和發展的內在因素 第一節 人才成長內在因素的合理結構
一、問題的提起
哲學上有局部與全體一對範疇。譬如一幅壁畫,你站在適當距離,就能輕鬆地看到整個畫麵,一目瞥去,馬上可以得出一個總體印象。這就是全體,或叫宏觀概念。但對於畫的細節,不甚清楚,以致聽到別人介紹說這幅畫中人物的手如何漂亮和富有韻味,頭如何典雅而高貴,唇如何深情而含蓄的時候,你會茫然不知所對。因為,你心目中雖然對整幅畫有了宏觀概念,卻還缺乏細致的微觀理解。但是,如果很近很近地站在一幅巨火的壁畫前麵,隻把注意力集中征人物的某一個局部,或在手上,或在頭上,即使你對它們看得如此仔細,每一個毛孔,每一遭皺紋,每一個斑點,每一條弧線,都清清楚楚,了然於心,也就是說,你對於這畫的局部有了細致的觀察即微觀概念,卻不見得對整幅畫有所理解。甚至竟無所知。不知道這畫的主題是什麼?也不知道這畫的結構如何?有幾個人物,是怎樣的背景?因為你完全被那美麗動人的局部所吸引,以至觀其一斑,不問全貌。因此,我們得出結淪說,任何一個事物都是由不同的因素有序或無序結構而成。如果太注重其中的某一項因素,那麼,這種了解必然是片麵的,隻見樹木,不見森林。如果太注重事物的整體現象,又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缺乏對這一事物的深入了解。這裏麵包括觀察主體的感知力的集中點,觀察主體的屯場,和觀察主體對於觀察客體即觀察對象的理解和要求等方麵內容。
研究人才成長的內在因素,同樣存在上述問題。就是說,真正了解人才成長的內在因素,不但應該理解這些因素的內容、特點和作用,而且應該了解它們的相互關係,還應該了解整個人才成長內在因素的合理結構。人們通常所說解剖麻雀,對於調查研究和典型解剖,無疑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但是靠解剖麻雀的辦法,並非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比如說,麻雀的繁殖規律,它的群體生活,麻雀在生物鏈中的作用和地位,它對於人類的利害關係,等等。解剖一個麻雀,怎能得到這樣多的知識。研究人才成長內在因素的合理結構,相當於麻雀這一物種的研究;而對於人才成長的內在因素的逐一具體分析,才相當於解剖麻雀。
需要略加說明的是,整體和局部的對象規定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看在什麼場合針對什麼對象而言。比如說,麻雀個體對於麻雀群而言,前者是局部,後者是整體。而麻雀作為一。個物種對於鳥類而畝,則前者又稱為局部了。我們研究人才成民的內在因素,同樣會遇到這樣的間題。這就是說,對於局部和整體的認識,既有一個範疇前提,又有一個層次前提。這一點首先應該搞清楚。如果沒有層次和範疇的概念和區別,那麼,就會產生“結構”為患之感,使不同層次的結構在研究主體大腦裏“以予之矛攻予之盾”。
二、人才成長內在因素的基本內容及共相互關係
構成人才內在因素的基本內容,這個問題,古今中外的學者早有研究。日本有一位影響深遠的教育家小原國芳,他是有名的“全人敦育”的創始人。所謂全人教育,概括地說,就是“完美的人”的教育,是指促使和培養人的各方麵內在因素和諧發展的教育方法。小原認為,全人教育應該由六個方麵組成。即學問、道德、藝術、宗教、身體和生活。
這六個方麵的具體內容是;人才學問的理想在於“真”,道德的理想在於“善”,藝術的理想在於“美”,宗教的理想在於“聖”,身體的理想在於“健”,生活的理想在於“富”。以六者的價值而論,真善美聖具有絕對價值,健和富具有手段價值。小原認為這六個方麵就象秋天庭院中開放的大波斯菊花,花分六瓣,每一個花瓣代表一個發展方麵,和諧統一,缺一不可。他的“全人教育”思想,無疑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和理論借鑒作用。但具體內容則另當別論。指藝術理想為美,似無不可。以宗教為聖,則與我們的國情與理想大相徑庭,誠不足為訓也。把生活也列入全人教育,似可不必。生活作為成才的物質基礎,已與人才個體的內在因素無關,與全人教育的其他方麵也不協調。因此,我們在研究人才的內在因素的時候,雖然也列舉出幾個方麵的內容,卻與小原先生的“全人教育”有所區別。這幾個方麵的內容是:德、智、體、心、質。它們在內在因素中屬於什麼地位?它們之間又存在怎樣的若係呢?
德,是思想、作風、理想和道德品質;智,指人才個體的才。學、識和基本技能;體,指人才個體的身涔條件和年齡階段的開發與利用;心,指人才個體應具備的優良心理品質;質,指人才個體的天賦條件和氣質類型。
或者換個角度說,德,是人才個體的政治方向和人格品級;智,是人才個體的學識水平和能力品級;體是德與智的生命基礎’是蓄德之體,載智之舟;質是人才個體的天賦條件和氣質類型;健康的心理品質是人才個體的心理特征。
就這五者的相互關係來看,德與智的關係最為重要,是五者關係中的軸心部分。德與智,在我國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稱為紅與專。這個問題討論已久,但是很長時間也並沒有真正搞清楚,為此,鄧小平同誌在1980年1月16日題為《目前的形勢和任務》的講話中對紅與專的關係曾專門做出解釋。他說:“專不等於紅,但是紅一定要專。”可以說這是最簡潔明快的說法。德與智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可是如果給它加上一些莫明其妙的古怪理解和蓄意歪曲,本來並不複雜的問題就會被攪成一潭渾水。實際上,德與智本是一個事物相輔相成的兩個方麵。沒有道德的智慧和沒有智慧的道德同樣不可思議。中國封建社會的衛道士輕視智慧,專講道德,以為人間一切事物中,道德最重,而智慧則不足遭。甚至智慧太多還會引人走上歪門邪道。這種奇談怪論,完全是腐儒之見。其實,孔子、孟子、荀子、莊子,這些古代的聖哲,都是非常聰明和智慧的人,如果沒有聰明智慧,哪能留下那麼精美的文章。德,有人以為指政治立場、政治表現和政治觀點。即使這樣,它和智也是密切不可分開的。馬克思、恩格斯如果沒有深厚的科學文化知識,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論就無法確立,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既然如此,那種以紅代替一切的觀點,就毫無可取之處了。曆史的發展證明,無論何時何地,智慧都沒有過剩的時候。中國出了一個華羅庚,就很光榮了。出l0個,20個,l00個,不是更好嗎?遺憾的是,國家還沒有能力一下子培養出那麼多、那麼好、那麼寶貴的人才。隻“紅”不“專”,是“拉大旗作虎皮,包住自己去嚇唬別人”的騙子手,萬萬不可信相他。但是,隻“專”不“紅”同樣也是不可取的。而且隻專不紅發展到一定程度,超過一定極限,也就失去了繼續發展和進步的基礎。隻“專小紅”的人,在曆史上和現實中都有一些,但沒有政治方向,不講道德,不講理想,是胸無大誌的表現,胸無大誌,終無大用。弄不好,還會滑到某一種危險事物的邊緣。那種以為隻要有本事就行,什麼政治不政治、道德不道德,無需管它的想法是十分有害的。其所以有害,是因為喪失了道德,僅憑自己的一點聰明換來的才幹,是很不可靠的,也許刮一陣風就會輕易地把這些才幹吹得千幹淨淨。因此,我們可以說,德與智在一定發展階段上,是密不可分的。人的幼兒期,其道德和智力朦朧未開,可一可二;其後,在表麵上看來有一個互不相幹的階段。淘氣甚至有某些毛病的少年,學習很好;而循規蹈矩,很討大人喜歡的孩子往往沒有創造性。實際上,二者的關係由此開始密切和發展。但在更高的階段,即由少年到青年,由青年進入社會以後,道德和智力已經不可分了。我們評價一個人,首先要看他的德與才,這固然是外在客觀評價的不可分性;而人才個體的工作、學習與創造同樣與他的德與才相關,表現出相當程度的內往不可分割性。所以,我們說德與智是相輔相成的兩個方麵。無德之才,無才之德,長此以往,會成為兩種無可救藥的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