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宗一幹高層,與各大宗門的代表分賓主落座,將整個大廳擠的滿滿登登。
像花千與這等年輕一輩的弟子,便隻能站在長輩身後,無論他們有著何等身份,在這以實力為尊的大廳裏,也隻有恭立的份。
但這其中,也不是沒有特殊的存在,那就是來自雲霄宗,之前與林河有過一麵之緣的雲沐雪。
她雖然隻有四階,卻獲得了置身眾多高手之間的殊榮,非但沒有任何人非議,反而清楚她身份的人,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已經連續三年,摘獲東陸諸宗新人大比的桂冠。
不到二十歲的武宗,這在東陸乃至整個天下都是一個傳奇,此時的雲沐雪,已經成為了雲霄宗鐵定的接班人,在她身邊護衛的四名武者,放眼天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據林河所知,其中三人是六階修為,甚至還有一人,貴為聖階。、
如此實力,也隻有公認的東陸第一大宗雲霄宗才能擁有。
與其他一些強大的宗門一樣,雲霄宗在天河城也經營著不小的產業,這次雲霄宗的未來宗主親來,明裏是為了商議每年輸入到天河城的靈石份額,暗地裏卻是要將天河宗綁上雲霄宗的戰車。
隻是這些緊要之事,卻不會在今天商議,這次見麵對於諸宗來說,完全就是在競買大會開始前走個場麵,粉飾一番各大宗門間的友好,但誰知,萬花宗的使者卻在這一派祥和的場麵上突然發難。
這次萬花宗帶隊的長老,六階武宗花無月,在恭賀完林殤遠從六階初級突破到中級後,話鋒一轉,說道:“萬花城與天河城相距不過數百裏,一直睦鄰友好,精誠合作,可是三個月前,卻發生一件另萬花宗上下感到十分震驚與氣憤的事情。”
說道這裏,他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林殤遠的身上:“我萬花宗宗主的獨子,花千與少主,在天河宗治下的榆林鎮被人襲擊,差點身死,而行凶者就是天河弟子。”
說到天河弟子這四個字時,花無月用手一指林河,語調裏已經帶了幾分金鐵之氣。
聽到花無月的話後,林殤遠臉上的微笑稍斂,將臉轉向林河:“林河,既然是你與花少主之間發生的不快,那麼你便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講述,當日旁觀者眾多,你可萬萬作不得假。”
“旁觀者眾,做不得假。”
這八個字點出,便是暗地裏告訴萬花宗,不要在林河講述完歪曲事實。
與昨日的咄咄逼人不同,林河能夠感覺到,林殤遠話中對自己的回護。
緩緩走到大廳的中央,林河輕吸了口氣,然後開口。
他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正午,暖風吹過,空氣裏滿是榆樹的馨香,我練功完畢,像往常一樣,想到往日吃豆花的鋪子上,喝上一碗那灑滿蔥花的豆花,可惜,那味道隻能留在回憶中了。”
隨著林河的娓娓道來,一個午後小鎮的景象,像是一副靜默的畫,浮現在了大家眼前。
“在去吃飯的路上,碰到幾個相熟的師弟,從他們口中得知,榆林鎮上似乎來了萬花宗的年輕客人,看上去很是儒雅。我本就是一個愛交朋友的,聽得有同齡人來,就想去結交一番。”
說到這裏,林河看了花千與一眼:“隻是,我人還未到,爭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與人發生爭執的,便是賣豆花的嬸嬸與來自萬花宗的客人。”
林河語氣突然開始變得低沉:“我原以為,看上去很有修養的萬花宗客人,並不會與一個民間婦人計較,所以便沒有立即阻止,而是第一時間和旁觀者了解情況。”
緊緊的攥拳,林河的語氣變得不再平靜。
“可我沒想到,萬花宗的客人竟然提出,讓人家女兒去給他做丫鬟這樣的無理要求,母女二人相依為命的豆花嬸自然不肯,悲劇發生了,花千與在我迫不及防之下,心狠手辣的取了豆花嬸的性命,我很後悔,為什麼沒有及時阻止,一個少女永遠失去了她的母親,而榆林鎮上的人們,再也吃不到嬸嬸做的美味豆花了。”
聽到這裏,場中一片沉寂。
“林河自問,乃堂堂七尺男兒,眼見暴徒於我榆林鎮行凶,自然不會放過凶手,可惜未能殺賊,便被攔下,這才得知在我天河宗領地施出惡行的,居然是萬花宗的少宗主,花千與!”
被林河用手指住的花千與,忽然嗤的一笑:“小子,你當真以為你有本事取我性命?那時我剛剛突破到武者三階,真元控製不穩,這才讓你在拳腳上占了幾分便宜,但你可知,你師父要是再晚到半分,你以為此刻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裏,講述你這個一點趣味也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