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五年,弘曆奉旨與富察梓歆成婚,因著弘曆是雍正最看重的兒子,此番又是立嫡福晉,故雍正特賜新府。
新婚之日,新府門庭若市,可待賓客散去,府中一天天地冷寂下來,偌大的府邸中隻有一位福晉,頗顯空曠。
此時後院中,弘曆正與一黑衣男子並肩而立,那名男子眉目冷峻,雙手負在身後,右手手腕處係著布條,既像是受了傷,又好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兩人皆是許久未語,靜默了不知多久,弘曆平平的聲音傳來:“我答應!”
黑衣男子輕笑一下,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他不再逗留,轉身就要離去。
“關兄!”弘曆喊住他:“其實你和姐姐她——”弘曆頓住,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用說了,我出身如此,無論如何,遲玉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倒不如看她嫁與好人家。”
說罷,他輕盈地從後院牆頭越過。弘曆緩緩閉上眼睛,腦中不停地回放著之前他和黑衣男子的對話——
“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若因為遲玉來求我,我斷不會如此。這是很冒險,但有我在,我不會讓青諾格格有事的,這件事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青諾和年公子在一起,除非四阿哥不願以身家性命去打這個賭。”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姐姐的請求,可是你心中又何嚐不是想以此來毀掉皇家顏麵!上次你去紫禁城中行刺,此番又來此勸我配合青諾去逃婚,你究竟居心何在!”
“真不愧是四阿哥,一眼就看明白了,不過這又如何,我們隻是各有所圖罷了,隻要你摸清了皇上的心思,不怕這件事解決不好,您說呢——四阿哥。”
“青諾離開之後的事情,我自由決斷,我隻要求青諾平安幸福。我隻擔心這事情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少——青諾是個倔脾氣,我怕——”
“若四阿哥還有疑慮,大可問問青諾格格的意思,讓她來決斷。”
……
鏡頭又轉換,幕幕往事湧上心頭——
那日自己去“醉滿樓”尋青諾——青諾撒嬌道:“弘曆哥哥,我再也不偷偷逃跑了,真的!你讓我再玩兒會吧,我真不想回宮!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那日自己流露出想娶青諾未福晉的想法,遭到皇阿瑪怒斥,出來時和青諾撞了滿懷——青諾怯怯地問自己怎麼回事,關切的眼光停留在自己的麵上。
那日接青諾回宮,馬車中,青諾溫柔地以手覆上自己的額頭,還責怪自己病都沒有好利索就往外麵跑。
那日院中鬆柏下,青諾來探望自己,自己卻連去拍青諾肩膀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日自己終是觸到了皇阿瑪的底線,皇阿瑪找來青諾當麵對峙,明明是自己拖累了青諾,她還想著法子幫自己解圍。
……
春日的暖風吹過,帶回了弘曆的縷縷思緒,他深吸一口氣,猛然睜開眼睛,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向梓歆——這位他剛娶進門的嫡福晉房中走去。
當時的弘曆的理智已被情感所戰勝,一心隻想青諾過上自由無慮的生活,雖然他考慮到了這樣做對愛新覺羅皇家顏麵的影響,並想好了完全之策,卻未曾預料到青諾和年家的命運因此偏離到了怎樣的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