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因為身體構造上的差別,從母係氏族社會以後,身強力壯的男人就成為世界的主宰,女人則受盡壓迫,成為男人的附屬品,這是不公平的。
軍事力量強大的國家,憑武力威脅弱小的國家服從命令,掠奪小國的財富,並且在外交上做出許多不合理的行為,這也是不公平的。
由武力來決定利益的分配,其中最不公平的因素,就是‘白鶴’的存在。對人類來說,他們的特殊能力過於強大了,強大到輕易就能奪取人類的性命,掠走他們的財富。
我是一隻‘黑鶴’,專門獵食‘白鶴’。將他們全部從地球上抹殺掉,是我繼續生存的唯一目的。然而,我也算是‘白鶴’,如果有一天,世界上隻剩下我這最後一隻‘白鶴’時,就是我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
雖然我並不是為了人類戰鬥,但是,為了我多年前痛苦的記憶,為了消滅這種不平等的生存環境,我孤獨地走在這條獨步橋上,與‘白鶴’們進行無休止的鬥爭。
我不知道這樣的戰鬥有什麼意義,更不知道全部消滅他們需要多少時間,也許永遠等不到那一天。‘白鶴’的滅亡,是否代表這個社會就能變得和諧平等了呢?答案是無法確定的,也許會,也許不會……”
盧浮宮廣場的下水道中,一個傷痕累累的中年男子虛弱無力地躺在汙水中,偶爾有隻老鼠從他身上跑過,來不及發出“吱吱”聲,就被他抓住,令人作嘔地吞入腹中。這個齷齪肮髒的男人,竟然就是文森特。
隻見他嘴角殘留著老鼠的血跡,帶著奸詐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可悲的‘黑鶴’啊,竟然連我在裝死都看不出來,你將為你的疏忽犯下難以彌補的錯誤,一旦我傷勢恢複,就是你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候。若不是‘拉貴爾之試’耗盡了我的能量,你早就死在我腳下了。”
原來他在布魯斯離開後,趁著警察還沒到達,蘇菲又哭到力竭,偷偷溜走,潛入下水道裏,並靠吞食鼠蟲來恢複體力。
休息良久後,他感到失去的體力正逐漸回歸到四肢之中,於是掙紮著爬起來,企圖離開這裏,找個更舒適的地方躲起來療傷。
突然,陰森恐怖的下水道裏刮來兩道刺骨的寒風,使人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中,甚至連裏麵的氣氛也被凍僵。這讓文森特心中產生了不安的疑惑,他朝著黑暗喝道:“我是協會的法國負責人文森特,你們是什麼人?”
兩個黑影緩緩逼近他,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身上散發出淩厲的殺氣,黑暗中隱隱可以看到他們手中高舉著十字短劍。短劍由純銀打造,長約二十多公分,劍柄被做成天平的形狀。
“審判之劍!”
文森特一聲驚呼,頓時明白這兩人的來曆,他驚恐地跌倒,手腳並用往後爬去,辯解道,“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憑什麼找上我?”
轉念間,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心中立即知道他們找上自己的原因所在。他低著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審判之劍”準確地插入胸口,鮮血順著劍身的血槽泊泊流出。
他雙手握住劍柄,試圖將它拔出來,但是手上的力量隨著血液的減少而一點點流逝。徒勞地掙紮片刻後,終於絕望地放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叫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馬上就要成為長老,統治地球,為‘白鶴’創造出完美的世界……”
接下來他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文森特在夢想即將實現以前,以這樣的方式告別這個罪惡的世界,告別人類的權利中心。臨死前,他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哭泣道:“媽媽,我來陪你了。”
黑暗中,兩個看不到容貌的殺手靜靜地看著他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直到最後一刻,才悄然離去。
清晨,巴黎的天空飄著白雲,又是晴朗的一天。破舊的小閣樓裏幾乎沒有任何聲響,連精準的瑞士鍾也沒在七點按時響起。
床上赤身裸體的兩人在昨晚瘋狂的激情之後,筋疲力盡,一直睡到中午,強烈的陽光刺得雙眼難受,才極不情願懶懶地爬下床。
艾德琳摟住布魯斯激吻良久,然後帶著幸福的神情,依依不舍地下樓去買午餐。布魯斯穿上短褲,翻到窗外,像堆爛泥躺在天台上,點燃支高盧香煙,讓渾濁的大腦得以清醒。
昨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艾德琳並不知道內情,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了解什麼,隻要布魯斯能夠留在身邊,就已經足夠了。另外,關於“布魯斯”這個名字,他將“CRENE•;LEE”與“BRUCE•;LEE”反複比較,覺得還是後者念上去更順口,所以不打算換回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