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冷哼一聲,道:
“我隻知她是生活在那座皇城裏的人,隻知是那座皇城裏的人將我們送到了這不見天日的邪惡的陰暗之地,在他們狠心將我們送到這猶如地獄一般的煉獄時,何曾顧及我們身上與他們流著相同的血?”
“可是,如果我們因心中的仇恨就肆意報複,那又與他們有何區別?”
看著白楚航臉上義憤填膺的表情,老者眉宇深深皺起,
“楚航,你的意誌何時竟開始動搖了,難道才剛剛開始,你就打算退縮了嗎?”
白楚航眉宇微楊,正色道:
“我時刻都記得我應該做什麼,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是誰欠了我的,誰是無辜的,我絕不會因為想報仇,就泯滅了人的本性。”
老者頓時變了臉色,語氣也充滿了怒意,
“你這是在罵皇兄喪失了做人的本性嗎?”
白楚航眸光沉靜而冷冽的看著他,道:
“我希望皇兄還沒有,否則,我將放棄之前的計劃。”
“你敢?”
白楚航揚眸看向他,
“我的脾氣皇兄心裏清楚,還有那個老道,我不知皇兄與他是什麼關係,但是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與他牽扯過深,否則,我就讓他在這世上消失。”
“你果真的翅膀硬了,竟敢威脅頂撞你的皇兄了?”
老者此時氣的唇邊的胡須都在撅達。
白楚航依然保持這平靜的態度,道:
“不是我翅膀硬了,而是我懂得分辨是非了。師傅在世的時候,曾教導我,為人者,不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否則將不配為人。”
“好好好。”
老者伴著粗重的呼吸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當初將你托付給石名,是想讓你承襲他的醫術,沒想到那個老匹夫卻將這個混賬思想都灌輸了給你,他在你麵前裝的大仁大義,可是他背地裏又幹了多少齷齪的事,你我都一清二楚。”
“你清楚,是因為師傅幹的那些事原本就是你的授意,即便有些不是你吩咐的,也是得到了你的默許,否則他的兒子就攥在你的手裏,他又豈敢違逆你的意思?”
白楚航一語道破他的陰暗手段,徹底激怒了老者,他胡須飛揚,聲音冷冽的道:
“石名作為噬魂地獄的醫使,手裏掌控著不死藥,你覺得,就憑我單單挾持了他的兒子,他就當真會對我唯命是從嗎?”
“聽皇兄的話,是還有別的什麼我不知道原因嗎?”
白楚航微楊起漂亮的下巴,薄唇微抿的看著他。
老者冷哼了一聲,道:
“當然有,而且他也絕對不會將那些齷齪的事情告訴你。”
白楚航聞聽皺起眉頭,眸光一凜,道:
“究竟是什麼?”
師傅在臨終之前,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難道他真的還對自己有所隱瞞?
老者說話之前,嘴角先撇起了一絲不屑的笑意,道:
“你現在一定很好奇你那滿口仁義道德的師傅究竟對你隱瞞了些什麼,對吧?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他究竟是個什麼德性。”
他說著陰陽怪氣又有些幸災樂禍似得笑了兩聲,
“他之所以願意違逆鬼穀神醫上千年來的戒律,背叛皇室與我們聯手,那是因為他一直癡迷著他的師妹,覬覦著先皇的女人。”
白楚航一時間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皺眉問道:
“你是說,師傅他,跟當今的太後……”
老者微微點頭,道:
“正是,胡氏當年入宮之前曾拜在老一輩的鬼穀神醫,也就是石名的師傅的門下,做了一段時間的外室弟子,也就是在那時,石名深深的愛上了當時身為將軍之女的胡氏,但是過了不長時間,胡氏就被選入宮中,做了先皇的妃子,也許從那時開始,他便對朝廷有了背叛之心。而我的威逼利誘,不過是根導火索而已。”
白楚航聽完之後,身體僵硬的後退了一步,道:
“你的意思是,師傅順著你的意將我收入門下,隻不過是想將我培養成為他報奪愛之恨的一枚棋子而已?”
老者冷笑著道:
“否則你以為我為何將他的兒子放在手中做人質,難道隻是為了威脅他為我辦事嗎?我那是防止他用毒藥控製你,你想想,他連千年古屍都能控製,如果想控製你豈不是易如反掌,而你不僅是我的手足,更是我們複成大業的關鍵,所以我怎能允許你出半點差錯?”
白楚航嗤笑一聲,道:
“原來皇兄這些年竟為我煞費了苦心。”
他的這句話裏充滿了諷刺的意味,什麼手足之情,利用他奪取江山大位才是重點吧!
“可是你好像卻並未領我的情,還將我的好心當成了歹意!”
老者笑帶寒意,話中有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