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去了一貫的紫衣,此刻她的身上也是同樣衣襖長裙,彩色連接的裙片直落腳邊,顯得那身材更加的高挑纖美,柳腰間銀色的腰飾,隨著她擺動的姿態整齊的跳躍飛舞著,仿佛天邊落下的精靈。
她撲向他,在他伸手間忽然扭了下腰,躲閃開,飾物觸碰發出清脆的響動,“我記得‘佘翎族’嫁娶的規矩,是要新娘繞著新郎起舞,而新郎要唱歌?霄,是不是?”
是不是他沒回答,倒是那俊容上漸漸飄起了紅暈,“這個……我不會。”
樣子,很是尷尬。
“霄不會唱歌嗎?”
他捧著手中新郎的衣飾,很是小心翼翼,目光追隨著身邊蝴蝶般的女子,唇輕顫著。
“其實,我也不會跳舞,你將就看我扭扭吧。”她繞在他的身邊,旋著。這個時候舞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心意。
她拉起他的手,為他解下那黑色大氅,將豔麗而精致的新郎衣衫披上他的肩頭,此刻的楚濯霄,已是手足無措。
“我,我不知道。”半晌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按照‘佘翎族’的規矩,這代表著夫妻之後的生活都充滿歌舞歡樂,這可是受到天神庇佑的喲,難道霄不想讓我們將來受到天神庇佑?”她抿著唇,揚起甜美的笑意。
“唱……”他囁嚅著,臉上紅色布滿。
“白雲悠悠天藍藍,山下的妹妹朝哥來,妹妹可曾聽歌兒,哥采花兒給妹戴。”憋了半晌,他總算開口了,清朗朗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顫,臉垂的低低的,甚至不敢看她的眼。
“這個……”他艱難的開口,“小時候娘親教過我,不過後來她就不唱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的。”
“肯定是啊。”她拉著楚濯霄在墳前跪下,兩個人重重的叩首,“今日我與霄成親,拜高堂,我堅信,我與霄的感情一生不會變,必將恩愛白首。”
楚濯霄的手,緊了緊,仿佛是種無聲的誓言,附和著她的話,“不會再有‘佘翎族’的詛咒,不會再有夫妻的分離,不會再有偏激行事,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那燭光簇簇地跳動,即便是白日,也能看清楚光芒的炙熱。
“解衣喜歡這裏,若他日有了孩子,我們再回來看看他們好不好?”
“當然好。”
十指相扣,她聽到他沉穩的嗓音流淌,“執手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十個字,在她停來,比任何話語都動聽。
一聲歡呼,她撲上他的肩頭,“‘佘翎族’的規矩,新娘可是要新郎背進洞房的。”
“好,好,好。”對於她的提議,他除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哎呀。”她忽然叫出聲,“沒有酒啊,成親怎麼能沒有酒啊……”
“就是,就是。”不知道從哪冒出更大的豪爽聲,“成親怎麼能沒有證婚人啊。”
“還有,還有。”草叢裏抬起一張臉,“成親怎麼能沒有賓客。”
“當然,當然。”一個接一個的腦袋從遠處冒了出來,“成親怎麼能沒有我們……”
楚濯霄的臉寫滿驚愕,再想要板起來已經來不及,何敢哈哈笑著,“盟主,您成親怎麼能小氣的不請我們喝一杯?”
甄東流忙不迭的點頭,“我們的盟主成親啊,怎麼能這麼小氣?”
“誰讓你們來的?”隻可惜盟主的威嚴因為背上背著的女人,早沒了氣勢。
“霄啊。”單解衣的手指撓著他的肩頭,“成親沒酒可不行的,我們回‘望雲峰’吧?”
“盟主。”何敢笑嘻嘻的湊上臉,在他們連哄帶勸之下,楚濯霄背著他的新任娘子,無奈的回了“望雲峰”。
一上山頭,滿眼的紅色訴說著盛大的布置,楚濯霄再次驚訝了。
“都是你布置的?”他偏著臉,望著那緊貼在身上的紅顏,兩人的麵頰廝蹭著。
“本來呢,是有洞房花燭夜的,但是你昨夜很過分,所以……”她忽然跳下他的背,大笑著,“盟主今日成親,千萬要灌醉他喲,他剛剛說,你們聽到了他唱歌,今日暫且放過,明日再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