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連宅子也換了吧。名動長安的無花僧居然住這種連第二進都沒有的房子……嘖嘖”話雖然沒有說完,但這一聲“嘖嘖”配合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把意思表達的比語言更到位十倍百倍。
好家夥,我可算知道你那散金三十餘萬是怎麼散的了。富二代就是特麼的任性,這個可不分穿越不穿越。
柳輕候把革囊又推了回去。
李白赫然色變,“朋友有通財之義”
“我有錢”見李白不信,柳輕候嘿的一笑,“忘了你喝的那斷腸酒?”
“那果然是你的?這酒夠烈,越是往北會越好賣,若能運到安西苦寒之地,價逾黃金都不為過”
就這短短一句話讓柳輕候對李白真是刮目相看,詩仙也會做生意?而且瞅著還挺溜。
“若說在安西的唐商,能勝過家父的還不多”
李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而且柳輕候也對他的話信之不疑。其父李客本就是發跡於安西都護府轄下的碎葉城,李白也就是降生於這個後世已經歸屬於吉爾吉斯斯坦的托克馬克城。
李白富二代的身份就是得益於陸上絲綢之路,而其父也確實是西域最具實力和影響力的唐商之一。
好個李白,今天來的不簡單哪!他的人可比他那雙透明澄澈的眼睛活泛多了。
柳輕候正了正坐姿,“斷腸酒在安西的售賣交給令尊可以商量,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醉夢樓戲場掌文字的常建常兄已經金榜題名,我欲請太白兄接手其事,如何?”
自放榜後,這幾天一直在外拜客的常建就曾不止一次請辭醉夢樓戲場的文字工作。他要拜客拜座師拜同年,要準備隨後吏部的關試,要衣錦還鄉省親,官職分發之後還不一定給安排到哪裏,著實是沒法再司職於戲場。
柳輕候因是心情不好也就沒好好尋思此事,倒是剛才來看李白休憩時臨時起意。不過念頭雖然是臨時而起,卻越想越讓人興奮。
李白的想象力與文字駕馭能力簡直是不做第二人想的超神級,而這又是寫好唐傳奇最重要的基礎。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他那過於不羈的性格,不過跟有可能改變唐傳奇發展史的誘惑比起來,這個問題也就不算啥了。
李白是個誌存高遠的人,同時也是個不喜歡約束的人。柳輕候原以為這個條件他會很難答應,甚至已經在心底做好軟磨硬泡的準備,結果卻沒想到的是他這邊一提,李白那邊當即就答應了。
痛快的簡直讓人懷疑人生。
“現在外麵根本買不到你的斷腸酒,隻要有此酒長伴,則何事不可為之?”
柳輕候以大笑回應。嘴上雖沒說,心下卻是清楚李白絕不僅僅是因為酒乃至家裏的生意才答應的如何痛快。
這是個在政治上有大抱負的人,卻又限於商賈子弟的身份難以科舉正途入仕。如此以來就隻能走舉薦的路子,而要走這個路子就必須名聲夠大,大到不僅是天下皆知,更要天下皆讚,最終以身負天下人望獲得天子征召禮遇。
對於如今剛剛出山隻有二十多歲的李白來說,雖然憑借《蜀道難》而聲名鵲起,但距離實現目標卻還遠遠不夠,醉夢樓戲場將是他最好的舞台,同時也為他結交幹謁能舉薦他的權貴提供了最好的場所。
此時還沒有修煉成詩仙的李白與醉夢樓戲場可謂是互有需要,一拍即合。
柳輕候想明白這點後也就徹底放了心,即便隻是為了自己,李太白也會足夠努力的發揮他那天才的想象力和文字控馭。
一場歡宴發散了心情,繼而又最完美的解決了醉夢樓戲場文字總監的更替,這一天下來不開心橫掃而空,美美的睡了一覺,好情緒一直延續到隨後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