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抱著柳輕候的頭,細長白皙的手指在他臉上頭發上輕輕摩挲,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中都蘊含著濃情蜜意,“無花,我今天給你丟人了”
柳輕候以為她說的是“從今天起,我要做一隻幸福的豬”的事,不以為意的笑著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發於心,動於情,你真情流露出的正是世間最美之歌詩,有什麼好丟人的?哼,真要以此笑你那才是庸夫蠢貨”
傲然說完,柳輕候這才發現自己的語氣與話語竟然不知不覺間沾染了幾分王翰、李白的狂傲。這倆貨不僅耀眼,汙染力也是驚人的很。
九娘子甜甜的一笑,知道柳輕候弄錯她的意思了,“我說的是待客。今天分明是他們來訪你,哪兒有客人上門卻要自備酒菜乃至樂工歌伎的?你如今也是京中名士了,這要傳出去必定會惹人笑話”
“你看他們像個客人的樣子嘛,他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咱都說好從明天起什麼都不關心了,誰愛笑誰笑”
孰料九娘子根本就不接他這個茬兒,顧自說道:“還有你不僅沒有長隨小廝和書童,甚至連個應門的仆役都沒有,這……哎呀,我怎麼疏忽至此,真是丟死人了”
“你不天天都來了嘛,看把我照顧的多好,我都感覺自己像一隻幸福的豬了。不過應門的仆役是得有一個,要不像今天這樣一不留神沒看住門還真是有些尷尬”
“不”九娘子拒絕的斬釘截鐵,“不僅是仆役,名動長安的無花僧必須要有個大宅子,要有丫環小廝,要有長隨書童,宅子裏要有冰窖、酒窖,還要養一班樂工家伎,以後絕不能再像今天這麼丟人了”
柳輕候眼睛瞬間瞪的老大,從下往上看去就見九娘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動著堅定的光輝,臉上也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情緒亢奮刺激的,總之嫩紅嫩紅的。
“你確定要給我找丫環,還有家伎?”
九娘子頭點的更堅定,“當然。如今長安城中就是小有資財的商賈家裏也養著家伎,你哪點比他們差了?”
“你就不怕我那個……什麼?”
“這有什麼好怕的?”九娘子勾下頭滿是疑惑,“她們是家伎啊”
“嗯嗯嗯”嘴上胡亂嗯著,心裏卻是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萬惡的封建舊社會,看看都把孩子教育成啥了。
見柳輕候不再說話,九娘子頓了頓後斬釘截鐵道:“先是房子,這回不能按你說的再等了,這兩天就要開始看,最近必須買”
或許是覺得自己話說的太硬,九娘子說完又低下頭來,“反正用的還是你的錢,隻不過是預支,還是你買的房子嘛,行嗎?”
看到她這樣子,再想想那酒,柳輕候猛然一揮手,“買,你先看,咱要買就買個大的,買個好的,買個讓你覺得不丟人的,咱要豪宅!”
李白直到天近黃昏時才醒過來,而他那個小廝正在屋裏另一張小床上酣睡,鼾聲不大,嘴角的口涎卻是拖的老長。
“我讓人把你抬進來的”
李白茫然的看了看柳輕候,又看看屋子和所睡之榻,繼而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蹭”的一下跳下榻就跑出去了。
這是什麼毛病啊?
柳輕候跟在他身後出屋,見到的是李白正在弄水洗漱,也不嫌水涼。洗漱完畢還刻意找到梳子自己把頭發重新梳弄了一遍,然後又是整理衣裳,整個過程中動作自然的沒有一點兒拿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洗漱梳洗完畢,李白再進來時除了衣裳稍稍有些褶皺外,儼然又是一翩翩富家公子,“你這裏如此簡陋,連個梳洗丫頭都沒有,如何能夠久住?”
我靠,這什麼人哪!
柳輕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餘家貧,日常所得勉強自給,比不得太白兄你這富家公子”
“買幾個丫頭小廝能要幾個錢?”李白很鄙視的瞅了柳輕候一眼後伸手就往袖子裏掏摸,不過掏著掏著又抽回手把腰間佩珂上係著的一隻革囊解了下來,而後“啪”的一聲扔到柳輕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