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界,我八宗兼弘。我以為佛法裏的“橫遍十方,豎窮三際”,就是要我們大開普門,接引各界人士、三教九流同沾法益。一九八九年,我回到大陸禮拜祖庭、探視母親,家鄉師長親友,乃至同參學生,無不扶老攜幼,拖家帶眷,前來拜訪,一時之間,門庭若市。凡是與我曾經有一麵之緣者,我都出錢資助,廣修供養。但願這一刻的結緣,能帶給他們未來得度的希望。
有些人不明白我為何對於所費不貲,屢賠不賺的文教事業情有獨鍾,其理無他,隻因為文字般若能傳之千古,而作育英才正足以承先啟後,二者均能達到“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效果。此外,我更獎勵佛典翻譯白話,並且成立英文佛學班、日文佛學班,培養國際弘法人才,期使佛法“橫遍十方,豎窮三際”,光照普世,潤澤群生。也因此,我在海內外廣設別分院,其建設由佛殿到教室,由圖書館到會議室;其活動由各種法會到講經弘法,由禮佛參禪到研讀義理;其佛事由消災祈福到婚喪喜慶;凡是集會聯誼,我們歡迎夫婦連袂參加;凡是佛誕慶典,我們邀請闔家一齊光臨。因此,說到佛光家庭,總是祖孫三代;提起信徒聚會,也是親朋好友齊集一堂。
我們也秉著“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願心來辦理慈善事業。為了使醫療普及偏遠鄉村,我們以數十輛弘法義診車為醫院,每天載著醫師護士,在窮鄉僻壤、山嶺水涯來往穿梭。我們以佛陀的慈心悲願為榜樣,不但為病患治療身體,更為說法慰喻,安撫心靈,從根本上拯救眾生“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慧命。
出家以來,愧不能深入三藏,對於世間的學問,也沒有博古通今的本領,幸好我能運用“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法則來閱讀書報雜誌,使我在忙碌的弘法行程中,猶能神遊古今中外的典籍。我往往以現在所讀與過去經驗比較分析,綜合組織,並且與日常生活、社會現象加以印證,故能將片麵的知識融入自己的生命,所以發而為言,也都能旁征博引,雖然自慚未能有所高論,惟自忖尚能深入淺出,不曾誤導眾生。
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曾多次率領佛教團體出國訪問、朝聖,我也常常獎勵弟子、學生們到各處去參訪巡禮。我希望借著瞻仰聖跡,大家能從“豎窮三際”的曆史中,激發道念信心,找尋興衰得失的脈絡;借著走訪國際,我們能從“橫遍十方”的世界裏,廣為汲取經驗,擴大人生的領域。
仔細想來,我一生為所當為的性格不也正是在詮釋真如法性的不變隨緣嗎?例如:我曾撰文維護佛教寺產,也曾諫言民主;我曾與各黨各派政要會晤敘談,也曾和市井小民閑話家常;孫張清揚女士生前對我個人的種種禮遇,我不曾動容,然而由於她在佛教界卓著的貢獻,我為了她的後事,不辭辛苦,南北奔波。我覺得:既然佛性充滿法界,“橫遍十方,豎窮三際”,故就理體而言,我與佛陀具有同一尊貴的佛性,所以我不必為威武所屈,也毋庸為富貴所惑。而在另一方麵,我與眾生一體,因此,有時我可以高居獅子座,宣佛妙諦;有時我也可以為大眾作牛作馬,犧牲奉獻。於是,我能大能小,能前能後,能有能無,能樂能苦,能伸能屈,能飽能餓……我雖非生而萬能,但是由於“肯能”,我盡力發揮自性的潛力,因而走出一片寬廣的天地,橫遍十方,豎窮三際。
在“橫遍十方,豎窮三際”這句真理中,我得到甚深法益,自然也期盼普天下的眾生,也能分享真理的法喜。於是,我在一九九二年創立了國際佛光會,聚集世界上有信之士,目的無非是借著交流聯誼,實踐佛法,希望大家都能群策群力,為“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生命留下曆史,為“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宇宙留下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