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這天起。
穀弦歌不知從何處學的,事事對他事無巨細。
就連小事上也做不出讓人挑剔的壞事。
不僅公司上的事情,就連家庭上的,她也是麵麵俱到。
謝清滿倒是想尋個由頭出氣,都沒了根源。
謝爸爸跟謝媽媽之前本來也不算罵你穀弦歌這個人,但漸漸的都將她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對她多了一份讚歎。
更是在看到自己家兒子有時無理取鬧的畫麵,更是對她多了一分愧疚。
前世的恩怨,謝家夫妻不知曉,隻曉得他們家兒子跟穀弦歌一開始不對付,後來不知為何兩人就搞在了一起。
後來,他們家小滿在家裏從來就沒有脾氣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在尋著由頭對穀弦歌發難。
也不知是在穀弦歌那裏受了委屈,還是說兩人彼此有些摩擦。
可看謝清滿的臉色一日比一日好,臉色紅潤的根本不像久病,禦姐於心的人。
私底下問他,他又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謝爸爸跟謝媽媽倒是想管,也管不了。
穀弦歌倒是從無怨言,頗有些任勞任怨。
謝清滿心中複雜萬千,越是想通過折騰穀弦歌來消散自己心中的怨恨,越是沒辦法消散。
望著穀弦歌的做派,跟從前記憶中的她簡直是兩模兩樣,讓他產生了一種割裂感。
好似她們是兩個人一樣。
謝清滿有時候甚至都模糊了記憶,迷糊的問她,“穀弦歌,其實你們是兩個人吧?”
穀弦歌有時沒有回答,有時候則是盯著他許久,“你覺得是就是吧。”
無論是他記憶中的她,還是他現在認識的她,其實都沒有改變,都是一個人罷了。
自私,無情,冷漠,不可否認都是她,沒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是,一個她拿他當陌生人,甚至是敵人,一個拿他當愛人,當他是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或許,上一世的她對他也是有些不同的,可那時的她根本不能意識的到他是特別的。
可這一世不同,冥冥之中也算是上一世的她給了特許吧。
幾十年的時光轉瞬即過,日複一日,沒有什麼不同。
謝清滿的身體卻漸漸的孱弱了下去,沒有了之前的精神頭。
隻偶爾的看著穀弦歌,盯上好久,穀弦歌總是握著他的手,什麼話都不說。
在生命的盡頭,謝清滿咳嗽了好幾聲,握住了穀弦歌的手,臉上帶著笑容。
“穀弦歌,我發現我不恨你了。”
穀弦歌麵容上沒有絲毫改變,隻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盯著他,漸漸的紅了眼。
謝清滿眼裏也有熱淚盈眶,“好奇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很難看。”
穀弦歌難過的說不出話來,緊緊的握著他的臉,開口聲音艱澀,“別留下我一個人……”
謝清滿握住她的手,眼皮疲倦的合上了,握住她的手慢慢也滑了下去,沒了生命體征。
穀弦歌抱著他的遺體過了一天一夜,才讓人操持大辦了葬禮。
一絲暖陽落在墓碑上,照亮了『愛人謝清滿』幾個大字。
恍惚間。
穀弦歌好像看到了那天初來A市的謝清滿。
清秀的少年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朝她伸出了手,“你要跟我走嗎?”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