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八卦是專為囚禁它的。
七七本已走過,突地又倒回去,大叫:“焱,你先回來!”
焱以為是文鐲出事,倒是很快就回來:“怎麼?”
七七指著蠍子:“它也應該是妖,這山下到底壓了幾隻,二哥可千萬別沒在裏麵——”
那蠍子突然停下來,對她舉起鉗子,她驀地一愣,深吸一口氣,“你……杜傑?”
蠍子緩緩地放下鉗子,發出人聲:“你沒忘了我?”
他已被打回原形,七七不知該什麼感想。若他當初不擋在她身前,日複一日在這裏旋轉的便是她。她點頭:“還沒忘……”
他沉默了。還沒忘,但遲早會忘的。
“厄川在不在這裏?”文鐲問。
“在裏麵。”
焱馬上要進去,杜傑叫住他:“別去!”
“為什麼?”七七急問。
“進來容易,出去難。”杜傑說,“待你們一接近他,你們也會被壓在這裏。”
“就沒有辦法了嗎?”
杜傑繞著八卦爬了半圈:“最高的那座山……蜀山派的人就在上麵。最頂上的大殿裏有一座祭壇,祭壇上有一個寶鼎,地上有一個八卦,寶鼎正對八卦,隻要將寶鼎移開,大家就可輕而易舉地逃脫,否則永遠動不了。”
“我去!”焱說。
“很危險!這裏被壓這麼多妖怪,你們不是最先來救的,但始終沒人成功。”
“我去試試。”七七說。
文鐲望著她,她笑道:“我和焱不一樣,我們在萬通那裏學了本事,這些事難不倒我們。你和焱得去接哥哥,他一定盼望著見你們,所以這件事交給我……”
文鐲沒說話。私心裏她當然想試一試,好將她的丈夫救出來,但又怎能讓別人去冒險?縱然她心裏怪七七等人,但當年是厄川自己選擇的,且那種情況誰都不想……
“七姑母……”焱也猶豫不決。他想救父親,但萬通從未提過蜀山派的事,他們又哪裏來對付的本事?
也或許……萬通沒告訴他,卻告訴她了……
他必須救父親!
“謝謝你……”他望著七七,“你放心,確定父親無恙,我就去接你。”
七七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身成蛇,飛了出去。
焱拉著文鐲奔向前方……
無人看見,牆上的蠍子如一縷青煙消失。他在牆上繞了數億圈,隻是為了再看她一眼……而今,心願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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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一接近那座山,便有蜀山派的人衝出來。她沒心思和他們周.旋,尾巴肆無忌憚地亂掃,傷了不少人。
這些人雖是血肉身軀,卻不是凡夫俗子,越往上就越有可與她抗衡的人。不到山腰,她便行進困難。
鎮.壓厄川的山開始晃動,山上的人紛紛飛過去,將一道道符往上麵扔,空中傳來淒厲的叫聲,男女混雜。文鐲、焱……還有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是厄川……
這些人要做什麼?
七七不敢耽擱,伸出長長的指甲刺穿自己的手臂,將鮮血灑了出去。人一接觸到她的血,便如中毒一樣倒地,她趁機往上衝,待衝到祭壇邊,整個人渾身是血,每走一步都留下血印。
凡人流血會死,她流血一樣會死,她是在用自己的修為與他們對抗。
寶鼎下的八卦阻止任何人的靠近,她一踏進去便覺一陣灼痛,整個人滾在地上痛叫。
“蛇妖!你給我住手!”長老氣急敗壞地衝進來,唯恐她釀成大錯。
她睜眼,朦朧地看見自己滾在了寶鼎之下。眼見長老拔劍,她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化成巨蛇,狠狠往鼎上撞。
鼎身一晃,挪動了一寸。蜀山派盡皆怒吼,提了劍便朝她刺來,一劍刺中肩胛,更將她和鼎往後推。
她尾巴一掃,將人甩開,自己隨著鼎一起往下滾。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寶鼎滾下山崖。而她,望著滿天流光,也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