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東京汴梁,依然繁華熱鬧。武英王府,風福的女兒風玉霜早已帶領駱英早先救贖回府的二十餘名雛妓侍女和仁宗皇帝所賜百名侍女在府門外等候。馬車到了府門前,韓家女兒便笑道:“我說王爺怎麼見到美人兒總能坐懷不亂,原來家裏這麼多絕色美人兒啊。”駱英也未在意,隻是看了這浩浩蕩蕩的人群,也自驚道:“怎麼這麼多人啊,這得多大的開銷,我可養不起。要我說明天就把她們都放出府去,雪兒,你說呢?”歐陽踏雪道:“王爺定奪便是。”雪雁公主道:“大凡丫鬟侍女,都是家裏窮沒辦法才被賣身,王爺不讓她們留在王府,又讓她們上哪兒去啊。”駱英道:“我給她們些錢,讓她們各自回家找人家嫁了便是。”雪雁公主道:“守著您這樣的大英雄,好男人,誰還願意另嫁旁人呢?您要跟我父王那般硬逼她們嫁給不喜歡的人,我看不如殺了她們更好。”駱英倒是一愣:“晚上我問問她們罷。”
馬車前,風玉霜領人跪拜迎接王駕,駱英趕忙過來扶起,“都是一家人,不用講究這些繁文縟節。”有下人接過去車馬大鞭,一行人在眾女簇擁下進了王府。
王府內堂,幾人落座,有侍女奉上香茶點心,還有侍女過來要給駱英捏肩捶腿,駱英擺擺手止住,說了想送她們出府之意,眾女大是惶急,盡皆下拜叩頭不止,請王爺收回成命。風玉霜也在旁邊代為求情道:“王爺,她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王爺讓她們回家,她們隻能是再被家裏多賣一次,與其這樣,王爺倒不如直接賜她們懸梁自盡更好。”駱英道:“你們都到了該出閣的年歲,總不能給我做一輩子侍女丫鬟罷。”又問眾女:“你們回去,自己找個稱心如意的好男人嫁了,小兩口兒過自個兒的小日子,豈不是好?”風玉霜道:“天下又有哪個男人會比王爺更好?”說完自覺失言,臉立刻就紅了。駱英看她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卻已然對自己如此癡情,不由得心下驚懼,沉下臉怒道:“放肆!你們是什麼身份,竟敢有如此癡心妄想?都去賬房—”歐陽踏雪趕緊輕輕咳了一聲,駱英便即住了口,歐陽踏雪道:“這些時日王爺不在府上,你們辛苦了,霜兒,你領姐妹們去賬房領賞錢。”風玉霜道:“我們在府裏錦衣玉食,又何敢言苦?倒是王爺跟王妃娘娘出門在外,每日裏風采露宿,才辛苦得很呢。王爺,娘娘,晚宴想吃些什麼,吩咐下來,我們這就去做。”駱英笑笑:“隨便。說實在的,你這麼懂事,我還真舍不得讓你走呢。”風玉霜喜道:“我們都不會走。姐妹們,還不快謝謝王爺大恩。”眾女一起拜謝,駱英笑罵:“這鬼丫頭。”揮揮手叫她們下去了。
傍晚,風玉霜早早的來報:“王爺,三位娘娘,兩位姑娘,晚宴備好了。”駱英道:“好啊,正好我也餓了,走罷,看看霜兒她們給咱們做了什麼好吃的。”跟六女一起出了大廳。
王府內堂,大排筵宴,駱英加上五女共才六人,六張桌上卻擺了百來道菜,每張桌旁都有十餘名美貌少女侍立在側。駱英笑著問:“這麼多桌,這是誰要辦喜事,請咱們坐席來了罷?”風玉霜道:“王爺一路辛苦,姐妹們多燒了幾個小菜,稍備薄酒,為王爺娘娘和兩位貴客接風洗塵。王爺娘娘請入席,兩位姑娘請。”駱英跟三位夫人坐下:“雪雁,小妹子,坐罷。霜兒,你們也坐,一起吃罷。”風玉霜道:“王爺說笑了,我們是什麼身份,哪敢有如此癡心妄想?霜兒和姐妹們還是站著服侍王爺。”駱英怔了一下,道:“小丫頭,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你們都坐下,吃飯。”風玉霜喜笑道謝,挨著展玉顏坐下了。駱英又叫那些侍女都坐下,才動了杯筷,跟眾人一起吃了起來。
用罷晚宴,另一撥侍女又早燒好了熱水,駱英先進了浴室,但見香木浴盆,撒滿花瓣,滿室的清香,侍女們過來,服侍他解去外袍,還要幫著解內衫,駱英臉上一熱:“你們都出去罷。”侍女們俱是一愣,風玉霜道:“你們先去罷,我來服侍王爺沐浴。”駱英道:“你也去罷,我自己洗。”風玉霜奇道:“那成何體統?還是我來服侍王爺罷。”駱英沉臉道:“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大閨女,跟我這個大老爺們兒裸身相對,又成何體統?出去罷。”風玉霜道:“服侍王爺是霜兒的本份,”駱英怒道:“我叫你出去!”風玉霜嚇得一哆嗦,“王爺息怒,我這就出去。”起身唯唯退去。駱英看看浴盆,足可以容下兩三人,便想叫歐陽踏雪來,又怕顯得冷落了那兩位,也就沒叫。
駱英沐浴過,侍女們重新換水,撒上一樣的花瓣,服侍歐陽踏雪沐浴熏香,跟著趙娉婷,展玉顏,雪雁公主和韓家女兒也沐浴過回房間歇下了。
駱英本來還想沐浴更衣便去開封府看望一番,一看外麵天都黑了,心想也隻好明天再去。
壽王的臥房,駱英走之前還沒正式搬過來,此時早已重新收拾布置過,夫妻四人進來一看,隻見粉簾輕幔,真如同仙境一般,金鑲玉飾的紅木大床能躺下十餘人,地下炭火升的正旺,臥房裏溫暖如春,四人在外麵數月一路風塵仆仆,在大遼北大王院也沒有如此講究,忽然之身如此雅居之中,自然心下歡慰。駱英看看三位夫人,笑吟吟的道:“雪兒,婷兒,顏兒,還滿意麼?”三人點點頭,駱英道:“那還等什麼?都給我上炕。”三人俱是會心一笑,過來要服侍駱英寬衣解帶,就聽外麵風玉霜道:“王爺,張國丈帶了好些禮品,前來拜見王爺。”駱英挺不高興,卻也不敢得罪,三位夫人趕緊幫他解下浴衣皮襖換上王袍,駱英讓三人在內室少侯,自己出臥房到大廳會見。
大廳裏,國丈張堯佐滿麵帶笑,老遠的作揖行禮:“駱王爺,哈哈哈,王爺一向可好?小老兒這廂有禮了。”駱英趕緊回禮:“老人家快快免禮,您這不是折殺小人麼?快快請坐。”賓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茶,駱英就問:“老人家這麼晚過府前來,一定是有什麼要事罷?”張堯佐道:“怎麼?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王爺了麼?”駱英忙道:“不不,小人絕無此意,老人家,小人跟美人姐姐姐弟相稱,算起來也是您的晚輩,老人家還是叫小人名諱,這樣顯得更親近些。”張堯佐大有喜色,“如此甚好,那小老兒就攀個大,叫王爺一聲英兒,英兒啊,看伯父給你帶什麼來了?”對門外道:“抬上來。”外麵有人應道:“是。”門簾一起,張府管家二十餘名大漢抬了十多個大箱子進來,駱英忙道:“老人家,此時萬萬不可,小人還是老人家晚輩,本待明日攜厚禮前去拜望您老人家,哪能—”張堯佐一擺手道:“英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些都是皇上娘娘賞賜給伯父的,伯父已經到了這般年歲,隻求盡心竭力做好這份差事,以報皇上對咱家恩德之萬一,哪有精力再玩賞這些?留在我那也無用,倒不如給你們年輕人賞玩受用。”又笑著問:“英兒,伯父聽說你此行所獲非淺,雖然辛苦,卻也已抱得美人歸。怎麼樣?能否讓伯父一睹大遼第一美人的芳容?”駱英尚未答話,雪雁公主便從外麵進來,到張堯佐膝前輕輕跪到:“伯父在上,侄婦耶律雪雁拜見伯父。”這一下突如其來,把駱英弄了個大紅臉,張堯佐有些慌亂:“好好,好媳婦,抬起頭來,讓伯父好好看看。”耶律雪雁抬起頭,張堯佐一下就驚呆了,兩眼發直,口水也流了下來。雪雁公主立時羞了個大紅臉,輕輕咳嗽一聲,張堯佐才回過神來,挑大指讚道:“好好,大遼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好,好。英兒,哪天行大禮娶過門,可別忘了請伯父喝杯喜酒啊。”駱英剛要張口,雪雁公主又搶先道:“一定一定,媳婦在這裏先行謝過伯父。”駱英覺得不好再當麵讓她難堪,便一起謝過。
張堯佐又誇讚幾句,便道:“媳婦,你先回避一下,我和英兒說幾句話就走。”雪雁公主躬身告退,駱英道:“伯父,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張堯佐又略一沉吟,道:“也沒什麼事,便壓低了聲音笑道:“醉杏樓新來了幾個小美人兒,聽說都有絕技在身,不過你有了大遼第一美人陪伴王駕,今晚肯定是不去的了,那也不怕,再好的美貌佳人,也有玩兒膩的時候,小老兒都給你留著。伯父走了,你快去樂嗬罷。”說著話兒便起身拱手告辭。
駱英恭送出府,回來再找雪雁公主,便見她房裏燈火正好剛剛吹熄,心下兀自惱怒不已,“明天再跟你算賬。”把火氣壓一壓回到臥房,三位夫人一起迎上,見他怒氣未息,歐陽踏雪就問:“王爺,怎麼了?”駱英看看她,心道:“我要直說,雪兒隻怕也要勸我娶她了。”便道:“沒什麼。”歐陽踏雪道:“是為了雪雁的莽撞麼?”趙娉婷道:“雪雁也是的,張堯佐那個人,她今天認了伯公,明天滿朝文武就都會知道,到時候王爺想不認下也不行了。”展玉顏道:“那就認下唄,‘一個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多幾個人服侍王爺,我看也不是壞事。”駱英看她臉上又是喜歡又是害怕,不覺有些歉然,又見那兩位顯然等的急了,便道:“不管她,好容易到家了,咱們先好好樂嗬樂嗬。”三位夫人俱是一喜,過來服侍他寬衣解帶,又各自盡解羅裳,一起受用那一夜神仙般銷魂滋味……
翻雲覆雨罷,駱英不由得長長出了口氣,“還是在家好啊!”歐陽踏雪道:“英兒,你真要遣散那些侍女麼?”駱英道:“她們都到了該出閣的年齡,自然要回去嫁人,難道咱們也跟那些昏君那般,隻顧自己舒服享樂,讓她們老死宮中麼?再說她們這麼多人,咱們也養不起,你說呢?”歐陽踏雪道:“我的意思,王爺精力旺盛,神力驚人,不如從中挑些姿色好的,”駱英忙道:“雪兒,你不要說了,雪雁公主乃是大遼國第一美人兒,我都不為所動,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麼?我駱英何德何能,能娶你們三位賢妻,已經心滿意足了,此事再也休提,明天我就給她們每人一百兩銀子,讓她們各自回家。霜兒她們幾個年幼的,又無家可歸,或者回去在被家裏多賣一次也未可知,就多留幾年也無妨。”歐陽踏雪也沒再堅持,隻是道:“我知道你還沒盡興,讓你納妾你不聽,反正誰難受誰知道。”就翻過了身去,駱英叫她她也不理。駱英又轉過身來要摟抱那兩女,卻見她倆早都各自盡興,沉沉睡去,不由得歎了口氣,又來求歐陽踏雪:“好雪兒,再玩兒會兒,求你了,再玩兒會兒,行不?”歐陽踏雪不肯理他,駱英知道她也早夠了,便有些惱恨自己,看看下身兒:“他媽的,還沒壓(裂子)夠麼?再硬,老子一劍剁了你。”歐陽踏雪翻過身來,“好了,來罷。”駱英大喜:“還是我的雪兒好。”一聲低喝,合身壓了上去。
轉過天來,駱英跟三位妻子起了床,剛出房門,就見雪雁公主雙手橫托紫檀王鞭,跪在門前:“王爺。賤妾該死,請王爺責打。”駱英一聽她自稱賤妾,更是有氣,道:“本王不打你,也不罵你,就是不娶你,你自己闖的禍,自己收場罷。”拉著三人繞過她去了前堂。
梳洗罷用過早膳,夫妻四人就駕車趕奔開封府。到了府門前,見包興李才在門前掃雪。兩人看見馬車,趕緊過來迎接王駕,駱英過來扶住,“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禮。”待一細問,才知道包公公孫策連嶽父展昭俱都外出辦案去了,蔣平等人也早已啟程去了陝西,府中隻有三家女眷留守。駱英不免微覺失望,同時心裏又是一沉:因為他也答應嶽父歐陽春,要到陝西幫忙助拳,而昨天一晚上下來,他還真有些舍不得離開王府了。
包興把四人領進府門,李才早去稟報,展昭夫人丁月華聽說,老遠的便呼道:“英兒,顏兒,可要想死為娘了。”幾乎就是小跑兒著從後院兒出來。
駱英看見嶽母兼義母,本來覺得很高興,等一細看,不由得又是一驚,隻見娘親又回複到當初在茉花村那般憔悴,剛叫了聲娘,丁月華過來一把摟住他,兩淚長流。
過了能有半柱香時候,展夫人才放開了駱英,“英兒,這次回來,就不走了罷?”駱英稍一猶豫,便道:“不走了。”又問:“娘,爹呢?”展夫人道:“跟包大人倒陝西京兆府高陽縣賑災放糧去了。”駱英一聽,心下便是一動:“那不是離著長安縣不遠麼?”展夫人怔怔的看了他半晌:“英兒,你瘦了。外麵冷,快上屋來,娘有好東西給你。”
展家內堂,展夫人親自給駱英夫妻四人沏上熱茶,又拿出一包茶葉,“英兒,這是咱家今年新曬的茉莉花茶,娘專門給你留的,你嚐嚐,可順口兒麼?”駱英心下一熱:“謝謝娘。”飲過新茶,展夫人問起,駱英簡單說了北上的經過,心知嶽父極少在家,便也沒再多問。又聊了幾句家常,駱英便道:“娘,既然爹爹不在,你就搬來王府跟我們一塊兒住罷,孩兒也好好孝順孝順你老人家。”展夫人卻道:“我老了麼?”駱英嚇了一跳,忙道:“不不,娘一點也不老,是孩兒失言了。”展夫人卻更是黯然,道:“不了,你爹爹知道,會不高興的,你常來看看娘,娘就知足了。”
又嘮了幾句,展夫人又領夫妻四人去看望了包公和公孫策的夫人,山西雁徐良的未婚妻子閆英雲也在包夫人房內,一道拜見了駱英。駱英跟徐良相交甚好,一看這位三嫂也是個絕色的大美人兒,不由得心下有些犯嘀咕:“三哥那樣的相貌,怎麼娶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閆英雲乍見駱英,也是微微一驚,但見堂堂武英王也眼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看,雖知他是未婚夫至交好友,也還是馬上羞紅了臉,“王爺陪三位老夫人敘話,賤妾告退。”深深萬福,退了出去。
駱英也老大不好意思,歐陽踏雪趕緊轉換了話題,問起包公公孫策近況,那兩家夫人一一作答,又問她此次出行是否順利等等,女人們就又嘮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