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老鄉見老鄉(2 / 3)

她改變主意了,或許,不是非得逃婚。

利箭射出不消半炷香,一夥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出現在刺客和替身屍體周邊,快速將其轉移,並將離開時留下的痕跡清理幹淨。

“來人啊!太子遭遇行刺,身受重傷,快宣太醫!”

赤甲紅冒著大雨策馬趕回駐地營帳。

遠遠的,一直在獵場潛行跟蹤她的那夥暗衛,確認了她救下太子,重重鬆了口氣。

皇帝營帳內。

暗衛將所見一切稟報給皇帝。

“哦?沒逃?反而是抱著被行刺重傷的太子回了駐地?”

明黃色騎裝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刺繡,莊嚴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高貴,再往上是俊美陰鬱的臉龐,飛揚的濃眉被墨發遮蓋。

此人便是盛淵國君,謝謂安。

暗衛:“是,公主似乎還很緊張太子殿下的安危。”

皇帝隨意倚靠在榻上,病白的臉上顴骨凸顯,骨瘦如柴的手握著手中奏折。

“說下去。”

他眼皮子抬都不抬,似是早已預料到這事。

暗衛:“公主正守在太子營帳除了太醫診治,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換藥喂藥更是隻讓自己的丫鬟上手,不許任何東宮宮人染指。”

“果然,他們不會對同鄉人見死不救。朕的寶貝女兒和寶貝兒子,終於相見了!朕真會安排,這猶如言情小說裏男女主英雄救美的夢幻開場!哈哈哈哈哈!”

皇帝俊美的臉上胡茬散亂,表情帶著幾分自豪感。

謝甄蘊要是在這,定是要腹誹一句:誰家言情小說夢幻開場白是互稱爹媽啊?

皇帝對自家兒子被刺殺並不擔心,也不擔心兒子在憎恨他的未婚妻手上,會不會討不到好,而是關心起——

“刺客的屍體呢?”

暗衛:“屬下急著護衛公主太子回來,沒能及時搜索……”

皇帝眼神一暗:“別告訴朕,刺客的屍體丟了?”

暗衛汗流浹背:“陛下恕罪!”

皇帝搖了搖頭,揮手道:“罷了,許是甲兒的暗衛處理掉了,想來她也猜不到刺客是朕派出去的。繼續盯著吧,且看他們二人相認後還會做些什麼。”

“屬下遵旨!”

赤甲紅要是在這,指定要吐槽兩句。

這就是父慈子孝嗎?誰家好爹刺殺自己兒子啊?

一日後,被重傷救回的謝甄蘊正在裝睡。

可後背那股灼熱的視線不容忽視。

他再不醒,怕是不行了。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佯裝緩緩呼吸困難,並牽扯到後背火辣辣的疼,讓他眉頭擰緊,悠然轉醒。

“喲~醒啦。”

耳邊傳來清脆的女聲,他緩緩睜開雙眼,視線迷茫地趴在床上,循聲望去。

那人似乎在靠近。

“感覺怎麼樣?你睡了一天一夜,雷打不動的,我都以為你要死了。”

耳邊女子突然湊近的聲音嚇他一激靈,他下意識想抓點什麼東西把自己蓋住,沒想一雙纖細的手將自己托起。

再抬頭,他看到那個馬背上的“媽”。

是個很帥氣漂亮的女孩。

他怔愣片刻,下一秒拽住自己的褲子,才發現自己上半身沒穿,下半身隻剩條褻褲。

難怪剛醒來總覺得渾身上下涼颼颼的!

他那上上下下摸了好幾把,確認自己身上沒多出什麼稀奇古怪的青青紫紫痕跡,暗暗鬆了口氣。

清白還在。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他還是太子,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

一不小心,他就不幹淨了!

看他神色慌亂抱緊褲腰頭,赤甲紅理解他的窘迫,順手遞去張薄毯。

她解釋:“你傷在背上隻能趴著,我帶你回來時外麵下暴雨,衣服全濕透了,後麵給你清理傷口時,為方便上藥也沒給你穿衣服。”

“好在你是太子,即便藥物資源有限,但你死了全太醫院的人都得陪葬,沒人敢懈怠。你的毒已經解了,剩下就等傷口痊愈,好好休息,半個月能養好。”

他頓了頓,接過毯子的同時不忘分析。

她已經知道我是太子了?

等等,什麼叫給我上藥沒給我穿衣服!

他耳根子紅了又紅,那我豈不是被你看光了?!

謝甄蘊驀然抬眼,終於有機會細看,那個一箭射穿刺客肚子,救了他的人是誰了。

赤甲公主,赤膽侯侯府嫡女,皇帝唯一的義女,他的未婚妻。

在她出現的瞬間他就認出來了。

本尊和我收到畫像長得一模一樣。

一臉素顏,毫無粉黛,鼻梁直挺,鼻頭圓潤,生得眉清目秀,好有福氣。

沒想到,她竟然……也是穿越者!

似乎是察覺對方在觀察自己,赤甲紅走近他麵前,大大方方坐在床邊,將自己展現給他。

和畫像裏恣意快樂的女孩不同,眼前的人,皮膚有些小麥色,不是很黑,也不是很白。

馬尾高高紮起,隻簪了一根銀簪,簡單的騎裝外套著白色醫用圍裙,圍裙上沾染些許血跡,讓人看起來恬靜又活潑。

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背。

是她給我上的藥?包紮得還挺好。

赤甲紅微笑:“看完了嗎?”

“啊!啊。抱歉。”

謝甄蘊回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很沒禮貌,有些不好意思。

“來,把藥喝了。”

鼻尖一股藥味湧入,赤甲紅雙手捧著一碗黑稠稠的東西遞過來。

他毫不意外皺起眉頭,好似很嫌棄一般。

“怕苦?不想喝就放一會兒吧。”

赤甲紅善解人意要拿開。

“我喝。”

謝甄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又跟觸電般猛地撒開。

猝不及防,藥湯灑了幾滴溢出。

看著因肢體接觸而麵色驟變的少年,赤甲紅默不作聲。

把藥隨手遞給他,又拿了濕帕擦拭被接觸過的手腕,和沾染灑出湯藥的指尖。

謝甄蘊眼眸一暗,隻道了聲謝,便將藥一口悶了。

完事他擰緊臉,苦大仇深吐了吐舌頭。

“喜羊羊美羊羊?”

不等他沉浸在苦苦的藥裏悲春傷秋,耳邊響起熟悉歌調。

“額……紅太狼灰太狼?”

他僵硬地抬頭,答出標準答案。

“喝酒不能幹什麼?”

秒回:“開車!”

赤甲紅頓了一下,上下掃射他兩眼,又問:“打開手機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秒回:“輸!密!碼!”

這些東西幾乎是現代人刻在骨子裏的肌肉記憶。

所以,她來點難的。

赤甲紅冷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