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甄蘊背後一涼,感覺不太妙。
“圓周率後麵是什麼數字?”
“……3. 1415926535!”
這次不是秒回,但赤甲紅看著自己手中的小抄,瞪大眼睛緩緩豎起大拇指。
“不是哥們,你還真背的下啊!是個狼滅!”
她自己還得用除法計算一下,才知道後麵的小數點。
謝甄蘊驕傲甩頭,帥氣地捋了一把鬢角:“鄙人不才,曾是理科第一的三好學生!”
赤甲紅轉身將手中的紙張點燃,放置於香爐裏。
謝甄蘊盯著她的行為,眼底倒出一絲警惕。
這個女的,不像是剛穿過來的?
他以為暗號對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
不想,等紙燃盡,她語氣平平,又念了一句。
“啊撥車得?”
“額……ABCD?”
聽著她那小學初生的拚音發音,謝甄蘊蹙眉應上,也不知對不對。
她邪魅一笑,沒有回話。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春眠不覺曉?”
“處處蚊子咬?”
他皮了一下,赤甲紅被他搞笑到,撲哧笑出聲來。
“嘿嘿。”
見她笑了,謝甄蘊也跟著笑。
赤甲紅:“薩瓦迪卡?”
謝甄蘊馬上接上:“扣妮基瓦!”
赤甲紅忽然輕咳兩聲,高歌一句:“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他也咳了兩聲本能接上:“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
就是這個味兒~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聲。
“讓我們紅塵作伴~”
“活得瀟瀟灑灑~”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
“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
謝甄蘊順利接上這諸多句歌詞。
不料赤甲紅一臉滿意,輕挑眉眼,來了句。
“欸,乖兒子。”
記憶回到暈倒前,謝甄蘊短暫的被那句“你媽來了”硬控三秒。
“你耍我!嘶!”
看著謝甄蘊因惱羞成怒牽扯到傷口的扭曲麵容,赤甲紅嘴角止不住上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乖兒子你真可愛!”她拍手叫好,心情很是愉悅。
謝甄蘊麵色晦暗,咬牙切齒:“一點也不好笑!”
赤甲紅歪頭:“現在還覺得對我很戒備嗎?親愛的老鄉。”
“你……”
看得眼前的女人和煦而關心的眼神,謝甄蘊突然發現自己緊繃的身體,不知不覺中放鬆了。
赤甲紅:“你太緊繃了,有戒心是好事,但對傷口愈合不利。”
他小聲逼逼:“你自己像是一個警惕的審問者,怎麼還責備我太緊繃了呢?”
赤甲紅:“那麼,自我介紹一下吧,小朋友。”
從她出場到現在一直在被硬控,到這謝甄蘊終於有機會找回自己的場子。
他麵露不屑,伸出尾指無賴地勾勾耳屎:“要別人自我介紹,不是應該先報上名來?”
赤甲紅眼眸一沉,轉身在床邊坐下,身子向謝甄蘊傾靠,左手撫上他的手背,右手觸及他背後的傷口。
一股屬於女性的幽香鑽入安全地帶,手背上是粗糙的厚繭,隻有常年習武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特征。
謝甄蘊嗅到一絲危險氣息,他本能想躲,卻驚覺前後被這人死死禁錮,不得動彈。
那雙手很燙,摸在背後的傷口上輕輕用力,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謝甄蘊疼得叫出聲。
“啊!”
他想掙紮,但左手被桎梏,後背也被控製,他根本退無可退。
她在耳邊的嗓音沙啞危險:“別忘了,我能救你,也能殺你!”
這姐們怎麼跟個反派似的?
謝甄蘊不喜歡這種被威脅的語氣,死死咬著牙不出聲。
許久得不到回應,後背的手又像要碾碎什麼似的使勁碾了碾。
“啊!!疼!疼!疼!”這是下死手啊!謝甄蘊有種想罵娘的衝動。
見他遲遲不說話,赤甲紅指尖更是半點不留情。
殺氣幾乎是實體化覆蓋過去。
不知是疼得冒冷汗,還是氣溫真的驟降,謝甄蘊感覺有點冷。
掙脫也掙脫不開,他也不願意求饒,嘴裏隻能含糊細碎的傳出嗚咽聲。
謝甄蘊顫抖著身子,疼掉眼淚,艱難抬眼看了看營帳外。
太子身邊平時都是一群太監宮女環繞,此刻不知怎的,營帳裏竟隻剩他們兩人。
門外沒有護衛的身影,即便他想找人求救也無門。
現在已經接近黃昏,營帳內昏暗狹小的環境裏,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他身受重傷又不會武功,這意味著,這女的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想起他昏過去之前曾向一個人求救,似乎好像就是眼前這個!
他並未忘記求救時,對方拿起弓箭對準自己腦門那股脊背發涼的尖銳感,那人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見。
該不會太子原身曾經得罪過她吧?
謝甄蘊慌了,一朝穿越,這還沒怎樣呢,我就要死了嗎?
不能夠啊,我記憶裏也沒有見過這個未婚妻本尊!
二人更是毫無交集,那就是我穿過來之前的事了?
可那會兒這倆應該都很小,那是什麼事讓她想要痛下殺手?
最後他憋出一句:“說好的對傷口愈合不利呢!”
指尖再次發狠,用力嵌入傷口,她不耐煩的逼問:“回答我的話。”
疼痛的神經在體內爆發蔓延,謝甄蘊疼得直不起腰。
少年飆出兩滴眼淚脫口而出:“我本來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每天逃逃課打打遊戲看看動漫時不時和室友意淫一下校園女神畢業即失業找不到工作和朋友喝了點酒結果被酒駕的貨車司機給撞了醒來我就到這了嗚嗚嗚嗚別~殺~我~”
看那一口氣差點沒憋死的慫樣,她滿意地收回雙手,輕笑一聲:“這才乖嘛。”
那宛如天籟般的嗓音退離。
謝甄蘊忍著後背撕裂的疼痛,抖著身子快速往後縮。
“所以你是個男大囖~”
薄毯順勢滑落,健壯的身體裸露在外。
赤甲紅的視線移動到他胸前,那裏有一道很明顯的舊傷疤。
她眼前恍惚浮現出那道傷疤出現前,一雙肉肉的小手握著匕首猛插進太子心口的畫麵。
命真大,心髒被我捅穿了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