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兒現在可是太子妃,朝中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這說不定就是那些想為自家女兒謀前程的朝臣所為。朕給赤膽侯府派了百名暗衛保護你,可好?”
赤甲紅竊喜的嘴角僵住。
皇帝表麵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他也是個真皇帝,疑心之重。
說是給她派暗衛保護,實際就是防著她又跑了。
“兒臣……叩謝父皇聖恩。”
即便在不願意,也得父慈子孝的叩謝皇恩,赤甲紅心裏苦。
太子被行刺,秋獵並未提前結束,似乎他被行刺不是什麼大事。
赤甲紅心情不好,這破地方也不想呆了。
正好她急著查案,一刻也不想耽擱,提出帶著太子先回東宮,皇帝準了。
她沒走出營帳多遠,便聽到皇帝帳內傳來打砸摔杯的動靜。
“她何時對太子如此上心了?分明是為了她爹!”
“赤誠就那麼好嗎!兩母女都這麼愛他!他都死了十三年了!還在朕麵前找存在感!”
皇帝今日在她麵前可以說是非常克製了。
如此嫉妒她的生父,都沒有當著她的麵憤怒發火。
早已適應他的情緒不穩定,她握緊手中的令牌,慶幸般拍拍胸脯。
還好,先搞丫鬟那麼一出,讓皇帝覺得對不起我,不然未必能把令牌搞到手。
還好,還好皇帝沒有顛到把我這個白月光的女兒收入後宮。
還好,還好太子被穿了。
要不是仇人變老鄉,我真的會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謝甄蘊被刺客砍死。
想到這,她又頭疼了。
那新安排過來的百名暗衛可不是好對付的。
錯過了這次逃婚的機會,以後再想逃就難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太子,更不想做他的太子妃。
身側有宮人快步走來,藥味撲麵而來,看著他手中端著的濃稠中藥,赤甲紅眼前恍惚浮現一個俊逸人影。
宮人看見赤甲紅,頓住腳步低身行禮。
“問公主殿下安。”
赤甲紅回神,扯出笑容佯裝關心:“五年前,陛下突然將韋太醫召回皇宮,這些年,也不知父皇身體如何?還是要每日吃藥嗎?”
小太監:“回公主的話,這幾年太醫院盡責盡力,陛下身體已然康健。”
赤甲紅擺出一副孝順模樣:“父皇日理萬機,勞心勞力,你們也要盡心伺候,去吧。”
“公主仁孝,奴才退下了。”
太監垂著腦袋行禮,繼續端著藥往皇帝營帳方向走去。
赤甲紅收回目光,眼底露出恨意。
當年你遠赴盛京救了皇帝一命,今日皇帝活得好好的,你卻連具屍體都沒留下。
你放心,那些害死你的人,一個一個,我都會跟他們算賬。
秋日的夜間沒有酷暑蟬鳴,隻有細微的燈火指引黑暗路途。
她沒回自己的營帳,也沒去尋太子,而是散步去了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能讓人腦子清醒很多。
腳下走到一處僻靜之地,耳邊有些人影靠近的沙沙響聲。
四個黑衣人出現在眼前。
見到來人她不慌不忙,輕喊一聲:“脫衣有肉。”
暗衛齊齊跪地:“參見殿下。”
赤甲紅:“那邊有消息了嗎?”
脫脫將手中的紙條遞上:“回殿下,這是方才送來的。”
太子三刀直擊要害,刺客當場殞命。
從刺客身上搜出毒藥,毒性未明。
屍體無任何明顯特徵,未探得背後勢力。
赤甲紅攥緊手中紙條,朝底下四人下令。
“你們兩個人一個任務。脫衣,你們去尋赤膽侯府十二年前的府醫,有一個算一個,務必從他們口中撬出更多關於赤誠當年屍體的信息。”
“有肉,你們去市麵上查查刺客身上搜到的毒藥來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成分是什麼。”
“通知下去,我的計劃暫且擱置。”
說完,她看著下麵四個人:“去吧。”
暗衛收到命令,快速隱匿進深林之中。
做完這一切,赤甲紅回到自己的營帳,先尋到香爐,點燃紙張扔進去。
直到紙張燒燼,營帳被掀開,一個俊秀侍女匆匆進入。
侍女朝她行禮:“殿下回來了。”
赤甲紅抬眼,沒什麼表情:“孑孑怎麼樣了?”
孑孑便是剛剛在皇帝營帳內被嚇暈過去的丫鬟。
侍女低著頭,輕聲回話:“回公主的話,隻是受了些驚嚇,人已轉醒。奴婢已經拿了十兩銀子,告訴她公主體諒她受驚給的賞錢。”
侍女名為獨行,是從赤甲紅六歲就跟在她身邊的宮女,伴在她身邊很多年了。
獨行比她年長七歲,對比一嚇就暈的孑孑,她更像個成熟的大姐姐。
赤甲紅滿意點頭:“我不在這兩天,我的營帳可有人來過?”
獨行垂著眼稟報:“昨夜有個侍衛裝扮的登徒子混進來,潛伏在帳內整整一宿。奴婢已叫人拿下。”
赤甲紅並不驚訝,側身給自己倒了杯茶:“讓暗衛審過了嗎?是誰的人?”
獨行:“是愉妃的人,他的任務是在您不設防時爬上您的床,再讓更多的人看見太子妃獵場失節。不過您昨天一夜未歸,她倒是沉得住氣,沒帶人過來,也沒差人尋這侍衛。”
赤甲紅麵色不改,似乎對於這些個手段司空見慣。
“愉妃?皇帝後宮又進新人了吧?還有嗎?”
獨行:“今日早晨,還有一個進來藏東西的,是針紮小人,人偶上的是太子殿下的名字和生辰。”
赤甲紅勾起嘴角,饒有興趣道:“有意思,這巫蠱之術倒是新鮮手段。”
獨行:“奴婢無用,這人背後主使沒供出來,嘴巴太硬,自盡了。”
赤甲紅淡淡笑著:“無妨,我這小小的赤膽侯府孤女莫名其妙當上太子妃,搶了多少王公大臣靠家中女眷上位的機會,自然是很多人想搞死我。”
獨行:“那愉妃派來的侍衛,殿下打算怎麼處置?”
赤甲紅:“以殺止殺我不太喜歡,我們換個招式,以牙還牙更好。”
獨行眼眸泛著興奮的光:“獨行知道怎麼做了。”
深夜,愉妃剛回到自己的帳篷,就尖叫著逃出來:“快來人啊!!本宮的營帳裏有個登徒子!”
聽著遠處一陣騷動,赤甲紅笑容滿麵地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