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瑪卡巴卡!”
次日,太子營帳。
“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
人還沒到營帳門口,赤甲紅就聽到一聲怒斥傳來。
營帳外兩個侍衛快速鑽進去,門口一群盛裝打扮的女人也跟著鑽進去,再後又傳來幾聲求饒。
“太子殿下饒命啊!奴婢隻是想伺候好您!”
“獻媚邀寵!直接杖殺!”
那爬床的宮女被驚得紅了眼,想要撲上去求饒。
謝甄蘊似乎預料到,快速跳下床躲開,指著剛剛進門的護衛怒斥:“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吵死了!還不快把她的嘴堵上!”
赤甲紅快步靠近,在門邊掀起一小塊遮擋的帆布,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太子抱病期間,有人恬不知恥想趁他病要他清白。
看這小子對自己的褲襠看得那麼死,肯定是見不得這種招式的。
視線在屋內掃過,還有剛剛在門口緊急鑽入的幾個人,看穿著打扮也該是些後宮妃子。
直到那個宮女被拖下去,謝甄蘊才壓下動怒的胸口,坐回床上。
那些妃子似乎對這一幕見怪不怪,快步圍上去,一陣客套關心。
“太子殿下可要保重好身體呀,莫被這些個賤蹄子氣壞了身體!”
“這生病受傷是最難受,您身邊沒個體己人照顧,本宮那也是有幾個可心人的。”
謝甄蘊不耐煩的語氣傳來:“不勞愉妃娘娘費心,太醫院派了人過來,本太子已好得差不多了。”
愉妃?
赤甲紅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著說話聲的源頭,卻是怎麼都沒看見。
昨夜把她陷害我的侍衛塞回她被窩裏,那人被折磨得渾身是血,慘不忍睹的身體早沒了人樣,她還是很溫柔地讓暗衛清洗幹淨再送過去。
不過沒給他蔽體的衣物,還以為她嚇得不輕,床上多了個赤裸男人,會在皇帝麵前百口莫辯。
結果今天還能出門探病??
又一個妃子說話:“不如本宮給太子殿下侍疾——”
“不必!本太子身邊又不是沒人!”
謝甄蘊渾身戒備,沒有待她這個穿越者時的笑容,此刻滿臉不耐煩,陰鬱暴躁浮表於麵。
這是太子的人設。
但在赤甲紅的記憶中,六歲的太子是個超雄,脾氣差不說,動不動就打人罵人殺人,活脫脫一小閻王。
和眼前動不動就杖殺的那個穿越者,其實很像。
她看了好一會兒戲,又想起昨日救太子時的情景。
現代人是不可能眼都不眨一下,對一個還有氣的活人連捅三刀,除非是精神病。
得試探下這人具體是哪一年穿過來的,她可不信什麼一個月前。
別是她把真太子捅了的那一年吧?那罪孽大了!
不過若真是那年穿的,這些年她在江南聽過的,東宮接連傳出來的太子惡行,便是他做的了。
這個老鄉如此善於偽裝,必不可信。
謝甄蘊餘光瞧她站在門口的身影,陰騭之色秒變純良:“愛妃!愛妃來啦!”
昨日還那麼害羞,現在這句愛妃叫得這麼順口了嘛?
赤甲紅回神,忍俊不禁。
謝甄蘊被這些女人纏得要瘋了,瘋狂朝她使眼色求助。
她抬手暗暗比了個ok的手勢。
“諸位娘娘,太子殿下需要休息,還是早些回去吧。”
“喲~這不是赤甲公主嗎?”
她抬眼看去,是個沒見過的宮妃,長得還挺漂亮,臉上絲毫不掩飾惡意。
她又側目,幾個妃子都是眼生的,正打量著她。
“這就是赤甲公主嗎?怎麼跟想象中不一樣?”
“就是,看著就沒高門貴女,金尊玉貴的氣質,倒像個不成氣候的女兵!”
赤甲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這是秋獵獵場,莫說她平時喜歡穿緊身的勁裝,就是上馬打獵,也是以方便為主的騎行服飾。
怎麼到她們眼裏就成了不成氣候的女兵?
她也沒黑臉,這些人有惡意又好奇很正常。
多少人想給東宮塞人都沒能送進去,她一個足不出戶,在盛京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孤女,莫名其妙就被賜了太子正妃之位,誰能服氣?
她小時候在皇宮,後宮的妃子待她也是好的,那些人賭的是皇帝會把她立為太子妃,倒是賭對了。
不過皇帝身邊這些年換了好幾撥人,賭對的人應該早已淪為宮鬥枯骨了吧。
雖然這些人她不認識,對她不熟態度不好,但情有可原,她還是乖乖行禮。
“諸位娘娘好。”
不知道是誰,叫娘娘總是沒錯的。
“娘娘不敢好,赤甲公主殺我二姐,又害我長姐被監禁十年,本宮哪裏能好?”隻有最先開口的那個妃子回話。
她明白這惡意從何而來了。
“原來是已故賢妃的妹妹啊!”
既然是老仇人的妹,那我不需要禮貌了。
赤甲紅冷笑一聲,從袖口拿出皇帝的令牌,在眾人驚愕視線裏晃了一圈。
“陛下有令,太子身中毒傷,不宜再進山玩獵,命我帶太子早日回東宮休養。諸位娘娘,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別讓陛下知道,惹陛下不快。”
除了那個滿臉不爽的妃子,其餘妃子都明白這太子妃不是吃素的。
一出場就能掏出“皇帝親臨”的近身令牌,那還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看著其她人快速撤場,那妃子也不急,反而是盈盈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太子。
謝甄蘊一怔,啥眼神?
她見太子沒反應,便覺無趣,回頭朝門口走來。
路過赤甲紅身邊的時候,她並未壓低聲音:“赤甲公主,可要照顧好太子殿下,莫再一刀捅進太子心口,那才真叫,讓陛下心寒。”
語畢,她帶著惡意的笑退去。
回過神,謝甄蘊正歪頭看著她,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眼睛,帶著幾分好奇和試探。
他都知道了!
赤甲紅冒冷汗了,要怎麼跟他解釋呢?
謝甄蘊:“賢妃是誰?”
她一怔,那個妃子沒在太子耳邊嚼舌根?
差點忘了,這妃子不知道太子被穿。
她以為謝甄蘊還是原來的太子,故意挑撥離間呢。
可惜這招沒用。
她暗暗鬆了口氣。
赤甲紅坐到床邊,反問:“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