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紅醫院又休息了兩天,等身體能夠自由活動上廁所便急匆匆出院。
她循著記憶打開導航,跟著地圖上的路線坐上地鐵。
“下一站,拂衫山路。”
地鐵廣播的播報聲後,巨大的車廂在封閉隧道前行中晃蕩作響。
今天周四,正好是工作日,為了防止家裏人突然來看她,一大早起床,七點就辦了出院。
趕早八的人很多,地鐵人潮湧湧,她沒能搶到位置。
小孩子在哭鬧著要抱,老人在閑聊今天菜市場的菜多新鮮,隻有被上班抽去靈魂的打工人一臉麻木安靜地玩手機。
耳邊無數嘈雜的說話聲刺激得她心情暴躁。
地鐵車廂門打開關上,又一波乘客湧入。
夏日裏皮膚沁岀汗臭的難聞氣味鑽入鼻腔。
林家紅一陣惡心,差點暈過去。
女皇上輩子出門都是獨立豪華馬車,車內還提前熏過香鋪了軟墊,哪裏還記得早高的地鐵是什麼樣?
一出地鐵她就扶著路邊的電線杆大口呼吸。
一輛汽車開過,帶起一道黑色氣味,對比地鐵裏令人窒息的氣味,她覺得……車尾氣也不是那麼難聞了。
靠著模糊記憶找到原先的出租屋,鑰匙打開六十年不曾踏入的房間。
除了家具,就隻有幾個打包好收納的塑料箱。
自殺前,她清空家裏沒用的東西,留了遺書。
想著自己死後房東會把房子收回去,家裏留存的紙巾洗衣液這些生活用品他們可以拿去用。
這下好了,省下她打包行李搬家的功夫。
地上還躺著門窗緊閉後主人幾日不歸家,得不到食物的小強屍體。
她換了鞋進去,這不到三十平方的出租屋,便是她穿越前那七年的縮影。
她出院的消息沒告訴任何人,要是說了,怕是那些人要堵到她家門口,繼續揪著她罵自殺那事。
在醫院住了三天,怕不方便都沒洗過澡,她整個人都快臭了。
痛快地搓去厚厚汙泥,洗了完澡後隨便整理一下行李。
行李早前自殺那天就收拾好了,方便房東清理扔掉,她隻需要帶些生活用品。
城中村的房子沒有電梯,她住二樓,成為女皇之前的林家紅死氣沉沉,飽受雙相精神疾病折磨,就連身體也像個老年人氣虛無力。
搬個幾十斤重的行李箱下一層樓不得要她老命?
正對著樓梯犯難,一個胖胖的大叔下樓。
“靚女你要出門啊?”
男人隨口打了聲招呼,她淺淺愣神片刻,才想起來是房東。
看手上推著行李箱,男人咧嘴問候一聲:“這是要吃遠門啊?我幫梨啊!很重啊,做個行李箱!”
男人的口音再次讓她有種割裂感。
“這麼重的東西怎麼能讓陛下拿呢?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陛下的?”
“是小的沒照顧好陛下,陛下恕罪!”
“陛下,奴才扶您下樓!”
上輩子身邊都是垂眉順目,一口一個奴才的宮人。
她恍恍惚惚回神,暗歎一聲,我已經不是女皇了。
男人沒等她回應,很順其自然地幫忙拿過行李箱下樓。
房東一家人挺好的,她在這住了很多年對方也挺關照的,互相都來往送了不少好吃的,她也不客氣。
走之前不忘給房東打招呼,如果有人來找她就說她搬家了。
上飛機前,她收到林父的短信,大意是問她怎麼出院了?也不通知一聲害他們白跑一趟。
林家紅回了條短信,然後拉黑。
我搬家了,後麵會換一座城市生活。你們別來找我,我不會再自殺。也感謝諸位這些年對我的精神傷害和攻擊,我受夠了,不願再做血包,到此為止吧。往後各自安好,謝謝!
收到短信的人自然是瘋狂打電話,奈何電話號碼早已被拉黑。
等他們跑到出租屋找人的時候,林家紅已經坐在飛往蘇州的飛機上了!
普天之下唯朕獨尊這種狂妄已經不能隨便展現了,但拉黑這些人,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什麼重生以後的打臉爽文,她可沒心情上演。
尊貴的女皇不需要跟任何人浪費時間和口舌之爭。
從她醒來到現在,這些所謂的家人一句關心都沒有,隻有譴責質問,甚至沒人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自殺那天便是自己的生日,可惜連蛋糕都沒吃就上路去了。
若非朕不是女皇了,豈容這些人對朕不滿?還試圖繼續用父母血緣磋磨道德綁架朕?
她在醫院這兩天就挑好酒店和中介約好了看出租屋的時間。
一下飛機直奔酒店,放下行李後便打開地圖導航
上輩子的愛人很多,唯一一個同是穿越者的愛人,二人年老時經常聊天說起前世的事,得虧當時記住了。
這位身份有些不一樣,不是後宮的寵侍,而是另一個國家的皇帝。
暗戀她多年,愛她入骨髓,瘋狂愛她到連費心得到的皇位都不要了,一心隻想在她身邊相守一生!
二人先前互通有無,穿越前的世界應該是同一個。
她能穿越回來,那他也可以。
他自殺的時間段是2017年,我是2024年。
二人都是自殺後意外穿越,他若死後也回來了,肯定比我早七年!
林家紅記得他穿越之前家庭條件就很好。
兩人初見時,他說自己有車有房,在家住別墅,出門坐勞斯萊斯,是個富二代。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女皇陛下這麼尊貴的人怎麼可以與低等的社畜同流合汙?
反正有個愛她框框撞大牆的前世戀人,不如早早重逢,也省得還要為生計煩惱。
於是乎,蘇州某高檔小區,物業看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戴著口罩帽子探頭探腦對著別墅區,心中雷達作響。
林家紅思考著這種高端小區物業嚴苛該怎麼進去?
那邊的保安直接上前質問:“你幹什麼的?在這裏幹嘛?”
保安的態度不是很好,畢竟訪客都是光明正大登記後,由物業跟業主通訊確認才放行。
這個女人一沒打招呼二不敢上前,怕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林家紅也不太確定他住哪戶,隻記得他住這個別墅區。
“我想問一下,你們小區有沒有一家業主姓謝?我找一個叫謝臻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