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還是我的!”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沒搭理我,跟夏雪說聲先走了就閃人了,背影依舊瀟灑,把韓鑫都給看蒙了,從始至終夏雪都沒說一句話。
5.
“呦,這誰阿——韓鑫,你快來看看!”韓鑫很不情願地湊了過來。
“有屁快放,我還得學英語呢!”他仿佛很不耐煩。
“我們班什麼時候有隻兔子了?”聽我這樣說夏雪回頭看了看,她這人我太清楚了,一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她肯定穩不住心神。
“哪兒呢,我看看!”韓鑫也來了興趣。
“你眼睛壞啦,這不就在這兒的嗎?”我指了指夏雪,他倆都愣住了。
“看看這眼睛,紅彤彤的,長這麼大,你見過如此漂亮而又可愛的兔子嗎?”
“我他麼想——好吧,真沒見過!”
他憋得很難受,卻又不得不配合我,事後他又狠狠宰了我一頓,這事兒因他而起又因他而終,我卻還得請他吃飯以示感謝,想想都很憋屈。
“討厭,你才是隻兔子!”夏雪終於笑出聲了,韓鑫嘀咕著走出教室,也不知他在說啥,估計沒什麼好話。
6.
“出去走走吧,你也別這麼拚命的學習,得給其他人留點機會不是?”她看了我一眼還是順從地跟我出去了。
我倆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就到了操場,黃俊正在賣力的打球,大老遠都能聽到他的嘶喊聲,月光朦朧,微黃的燈光映在夏雪的臉上,昨天她哭慘了,雙眼皮特別明顯。
“夏雪——”我斟酌著該怎麼道歉。
“梁衡哥,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她竟然先開口了。
“我沒生氣哦,都是我不好,昨晚你都哭了!”
“你怎麼知道的?”她竟然不知李想找過我。
“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似的,雙眼皮都出來了!”聽我這麼說,這丫頭眼淚又下來了,一顆一顆全進我心裏了。
“你不說像個兔子嗎,怎麼又成核桃啦?”夏雪一臉的委屈。
“好吧,能不哭了嗎,我看著怪難受的!”
“以後千萬別不理我,這些天你回家,晚上我都看不到你,我——心裏挺不安的。”
夏雪緊挨著我,兩隻手很依戀地拉住我的胳膊,此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卻無來由地覺得沉重,李想笑靨如花的麵容似乎離我越發遙遠,第一次我隱約覺察出夏雪對我的情意,它是如此的厚重我竟有些不堪承受。
7.
第二天我就回宿舍住了,我和夏雪恢複如初,陳然看我的眼神很怪異,黃俊卻舔著臉向我請教該如何逗女孩兒開心,我不愛搭理他,韓鑫則把我那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於是他逮著機會便誇楊琳像隻兔子,後來不出意外地召來一頓臭罵。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關於宿舍這位大神還得從頭說起。
劉超在我們宿舍地位超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知其有個巨大的膀胱,沒這個先天條件,就不可能儲蓄更多的尿——一寸光陰一寸金,多上一次廁所就等於多往外散一次財,時間方麵他向來是個守財奴,如看透世間一切喜怒哀樂的苦行僧一樣,盡量克製衝動,默默為高考做著常人難及的努力。
有時我們會油然生出一種敬佩之情,這是一種人格魅力,尤其是知道其中考成績後,更有一種很深的挫敗感,他如一座山,每天都在積聚土壤,想起來都很壓抑。
除他以外,宿舍還有一哥們兒異於常人,當然他隱藏的夠深,光鋪墊都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平日跟正常人一樣,實際有病,他就是所謂的大神,外號叫“快三秒”。
此稱謂由來已久,打初中起就與他形影相隨,進入S中因為和大家不熟,一直藏著掖著,其實病根早落下了,“早泄”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病,為此他日夜飽受折磨。
他有個怪癖,喜歡裸睡,實則為了治病,剛開始他還不敢直接表現出來,熟悉後便露出本相,閑聊時,有意無意跟我們灌輸“夜晚穿內褲睡覺對發育不好”的觀念,說下麵那玩意兒得經常拿出來晾晾才不會壞掉,他還引用某著名醫生的話作為幌子,反正我們也沒聽過這人,他說什麼就當放屁。
最先知道他裸睡的是劉超,可他一門心思紮進學習裏也無暇顧及這些,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孫子每晚熄燈後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僅用單薄的床單把自己裹住,黑燈瞎火反正也沒人看得見。
黃俊最早懷疑其公然裸睡。
快三秒睡在劉超上鋪,洗澡身體沒抹幹淨水便滲過床板滴在劉超臉上,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黃俊曾不止一次看到劉超臉上滿含淚水,一開始他還在心裏嘲笑,知道緣由後他就鬱悶了——他現在怕劉超如避蛇蠍,可“快三秒”卻可以肆無忌憚地折磨,薅了幾縷頭發都沒能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後來我告訴他這是典型的“呆怕傻,傻怕愣,愣怕不要命”。
“怎麼講?”黃俊求知若渴。
“你呆,劉超傻,快三秒愣,他喜歡裸睡誰受的了,你會跟他一般見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