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憂傷(1 / 3)

1.

劉超算是徹底惦記上我了,就因為我考了第一搶了他的風頭。

以前他從不這樣,現在每次進出他都會深情地看我一眼,眼神冰冷而又陰冷,一開始我還不大在意,可時間一長就讓人不舒服了,我曾試著跟黃俊傾訴,他則一臉興奮地叫囂道:“哈哈,你丫也有今天,哥們兒心裏真是太爽了,這下咱倆才算是有難同當!”

“誰跟你有難同當,咱倆情況不一樣,他對你翻白眼那是在鄙視,對我那是一種無力的仰望,在他心中我就是一座山,他要用一生的時間去超越!”

“我呸,這是今年我聽到的最惡心的一段話了;求你別說了,還能要點臉嗎?”我不跟他計較,他這分明是在嫉妒。

籃球集訓以後,每天晚自習結束我都要去教室惡補作業,我曾試著讓夏雪模仿我的筆跡,可她天性柔弱,無論怎樣都寫不出我的陽剛之氣,對此,她非但沒一點愧疚的意思,反倒諄諄告誡我不許偷懶,她說這句話時特一本正經,我感到相當無語,自從隨身聽送給她後,她和李想如獲至寶,倆人經常坐一起聽歌,身體挨得特別緊,可惜隻有兩個耳機,不然我也好加入其中,這讓我一度質疑其設計的合理性。

如果有三個,我就能夠厚著臉皮坐她倆中間,也能趁機感受一下什麼叫做左擁右抱,但我很清楚這隻是妄想,抱抱夏雪倒很有可能,李想暫時想都別想——雖然這樣可我還是感到莫名的快樂,畢竟她倆聽的是我的隨身聽,我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接近她。

我靜下心認真抄作業,數學、物理、化學、英語……抄的我眼冒淚花,手都酸了。

“夏雪,我好累,都累到骨子裏去了。”我一臉頹廢地望著她。

“小賊,又想騙我給你抄作業,哼,我不揭發檢舉你就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夏雪斜著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近來她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我對小賊這個詞很厭惡,然而她卻叫上癮了,礙於老劉的麵子,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覺得抄這些都是在浪費精力,哎,現在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了,我想哭。”

“我怎麼不心疼了,你好好抄作業,我陪著你。”夏雪戴起耳機接著搖頭晃腦了,傻乎乎的樣子讓我一陣心疼。

2.

S中的老師每天都會按部就班地布置很多作業,課代表天天瞪大著眼睛盯著,比如楊琳,每次都會抱怨我交的最晚,一開始我不搭理她,然而她卻越發變本加厲了,有時候竟會坐在夏雪的位置上看我抄作業。

“你能離我遠一點嗎?”我苦著臉說道。

“不行,你又抄作業,看我不告訴佘老師去。”

“我才不怕眼鏡蛇,不過奉勸你一句,小心這個猥瑣男,他有事沒事兒挺喜歡勾搭你的。”我開玩笑道。

“梁——衡,你混蛋,氣死我了。”說著楊琳便扭著身子氣呼呼地離開了,夏雪回過頭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我沒好氣地衝她翻了個白眼,她卻不停在傻笑。

月考之後,胖子的悲催生活就開始了,因為我化學僥幸考了滿分,所以趙光鼎就開始特別關注我,經常主動對我展露笑容,怎麼看都很猥瑣,我還不好多說什麼,他一笑臉上褶子全擠壓在一起,瞬間又蒼老了好幾歲。

“梁衡哥,我怕。”夏雪一看老趙的笑容就渾身發麻。

“我也怕。”我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這丫頭竟然緊閉著眼睛,古靈精怪的也不知真假。

“你是男生,得保護我。”夏雪稍微睜開眼睛,看到我兩眼閉的比她還緊,立刻來了脾氣。

“男女平等。”我回道。

“氣死我了,讓你平等。”她又開始掐我。

“老趙找楊琳去了。”

“太可怕了,楊琳真偉大。”夏雪發自肺腑地感歎道。

“確實夠大的,比你的大。”我一臉壞笑道。

“你——我生氣了。”夏雪小臉一紅,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的酥胸,她像被侵犯了一樣瞬間捂住了胸口。

3.

老趙對楊琳一直照顧有加。

之前說過年輕時的阿蓮與其很相像,老趙觸景生情便把對阿蓮的一番情意全用在了楊琳身上,這點陸羽一直不願意承認,一開始他還硬扛著,可禁不住韓鑫那張破嘴整日的瞎推測,後來連陳然都覺得大有可能,再然後他精神就有些崩潰了。

他第一次主動找黃俊商量對策,黃俊咬牙切齒地吼道:“這老流氓,他要是敢——我非得廢了他!”

“呦,真厲害,現在就去廢一個給我看看!”我在一邊揶揄道。

“哥們兒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怎麼,受不了了是嗎,那就斬木為兵、揭竿而起,大不了一死,反正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完我就溜了,因為這倆孫子已經怒不可遏了,幸虧我跑的快,不然非得挨一頓收拾。

月考過後,老趙把一半的精力轉移到我身上,為此黃俊對我千恩萬謝。

我問道:“神經了是嗎,謝我幹嘛?”

“嗬嗬,謝謝你把楊琳給拯救了出來。”

“真不要臉,老趙不給她輔導她成績要是下降,到時候——”

“我寧願她成績差,反正高二她選文科;看來我很有必要和陸羽再好好聊聊,這孫子真他麼欠揍,我小學同學、初中校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玩大的小夥伴,他竟敢明目張膽地追求,也太不把我放眼裏了。”黃俊表現的非常氣憤。

“你丫怎麼跟老虎圈地似的,撒泡尿就認為那是你的領地,愚昧!”

“對、對,你說得對,就這種感覺,不愧打小就談戀愛,早熟的人隨口說兩句都能一針見血,哎,我也不知怎麼了,越來越覺得楊琳好看,你說怪不怪?”黃俊一臉的鬱悶。

“前幾天你不還喜歡夏雪的嗎?”我問道。

“真沒意思,你倆都不是好人,尤其是夏雪,欠我一頓飯到現在也沒還。”

黃俊氣呼呼地離開了,楊琳一直暗戀陳然,陸羽和他剃頭擔子一頭熱,這種狗血的劇情越複雜越好,反正能當笑話看。

4.

在老趙百般哀求下,我終於答應擔任化學課代表,為此我跟他約法三章,其中很關鍵一條就是我不會按時按點把作業送他辦公室,他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發,本來就不多,這下又多掉了幾根。

“這個很好辦,我讓原來那個課代表擔任副職,你是一把手,可以不做事兒。”老趙如此的真誠讓我特別感動,在他心裏我竟如此重要,我一臉激動地問道:“原來課代表是誰?”

“那個——那個叫,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個胖子,最後一排最胖的那個!”老趙給我比劃著,我順著方向看去,原來就是黃俊的同桌,這孫子竟然是化學課代表,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