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鑫宇“嘖”了一聲。
聽到這聲音,他第一反應還是“完了,又生氣了”,雖然分手了,但是她的餘威仍在。
但是現下身邊的人緊緊貼著他,讓他感到一種全身心的依賴,愛慕的感覺,這是在許一檸身上從來沒有的感受到的,她從來不需要他的幫助也不會依賴。
他斂了那些無關的情緒,說,“哦,我明後天過去拿,別給我扔了。”
“你……”許一檸咬牙,沒等她再說什麼,對方利落的掛了電話。
結束了。
擱下手機,這片濃稠的黑夜重新歸於安靜。
許一檸沒有喝酒,但是此刻卻像喝了酒一樣,開始出現醉酒的症狀,頭暈,惡心,想吐。
她又念了兩遍“賀之舟是笨蛋”,就像低血糖的人會隨身攜帶糖果,這六個字是她的解藥,病了就舔一舔。
緩了幾分鍾,心口還是發悶,飄飄浮浮的沒有歸岸。
恍惚間,冷風灌進脖頸,她又想起了那句話。
不經風雨,長不成大樹,不受百煉,難以成鋼。
是她經曆的風雨還不夠大嗎?是千錘百煉還欠些火候?她又開始迷茫了,越是親近的關係,越是會患得患失,她或許就是獨孤終老的命吧!
後麵兩天楊鑫宇沒有過來,趁著下早班的空隙,許一檸開始著手收拾,當初合租是楊鑫宇提出來的,她負責找的房子,特意找了一個離他公司很近的地方。
現在也沒有繼續租下去的必要了,房子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東西,現在又各自分開,許一檸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裝了一個行李箱和一個編織袋。
最後看了一眼冰箱,把放著一個星期未拆封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做好這些,她給楊鑫宇打了最後一個電話,進門的時候就避免和許一檸的眼神接觸,“東西都給我收拾好了啊!”
“我憑什麼給你收拾東西,少白日做夢了,這是我的行李。”許一檸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
楊鑫宇愣了一下,問,“你不住了?”
“我有病住這麼遠,上班通勤都要一個小時,你愛住你自己住吧!”
“……”
好好說話,許一檸這輩子大概是學不會了。
楊鑫宇坐到沙發上,抱著手臂,“那你找我過來幹嘛?”
“把租金給我。”
“什麼?”楊鑫宇裝傻。
“租金。”許一檸上前一步重複道,“這一年的房租都是我付的,合同和收據都在這裏,你按上麵的金額給我一半兒。”
楊鑫宇接過去,隨便看了兩眼,打哈哈道,“知道了,等會就轉給你。”
“就現在。”許一檸怕他耍賴,必須要他當麵轉錢。
楊鑫宇被迫拿出手機,思考了兩秒,還是快刀斬亂麻,早日脫身要緊,點開支付寶,轉了過去,輸密碼的時候手不禁抖了一下,這個季度的獎金全沒了。
錢到手了,許一檸拖著箱子袋子出門。
“別再半夜給我打電話了,我寶寶不高興,還是拉黑吧!”楊鑫宇在身後說。
許一檸“嗯”了一聲,縱使不願意承認,此刻她最想說的話還是挽留。
是因為“愛”嗎?她不知道,楊鑫宇出軌,她是真的恨,巴不得他真的死了,可是逐漸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此刻就要徹底失去,還是會茫然失措。
愛,太少,太缺,所以什麼味道的愛,她都願意接受,哪怕它已經悄然變了質,吃了隻會拉肚子,可是真的太孤單了。
楊鑫宇站了起來,見她吃力的樣子詢問一句,“要幫忙嗎?”
“不用。”許一檸斷然拒絕,最後重重的合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