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白粥不好吃,還要吃的精光,什麼意思?

連半米水深都在緊張,什麼意思?

你和我之間,現在是什麼關係?

許一檸又想起那日模糊間聽到的喜歡,又是哪種喜歡,他們小時候也互相說過喜歡,可是童言無忌,算不了數的。

她又習慣著開始否定自己,賀之舟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

因為,她想那每個舉動,真是無辜又殘忍。

一個發自善心,一個卻信以為真。

賀之舟這一病,病的驚天動地,燒一直沒退下來,還有逐漸升高的趨勢。

他之前都是強撐著不病,不想麻煩別人,身體繃的死死的,現在突然放鬆下來,這下身體機能都爭先恐後出了問題。

許一檸聽了聽他的呼吸,沒帶聽診器,隻能上身俯過去,一隻手撐著床,微側著臉,左耳離他的心髒很近。

賀之舟稍稍抬頭,嘴唇幾乎快貼到許一檸的發絲,微微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他又很快的躺了回去。

等到許一檸轉過頭看他時,他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又睡了過去。

呼吸暫時沒什麼問題,許一檸隻能拿來酒精棉球,捏著他的手便他的手心塗抹酒精試圖降溫,也許有些涼,賀之舟的手往裏縮了一下。

塗完四肢,許一檸扔掉用過的酒精棉球,換了新的塗抹賀之舟的脖頸。相比於十年多前,賀之舟的喉結稍稍明顯了一些,微微凸著,藏在薄薄的皮膚下麵。而在酒精棉球碰觸到他的喉結時,賀之舟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著許一檸。

夜色很暗,兩人在無聲中對視。

“醒……了?”許一檸咽了咽口水,突然結巴起來,“我……給你降溫,等……等會就好了。”

“嗯。”

“嗯。”許一檸低著頭重複了一遍,肯定了自己剛才確實是在治病救人,絕無邪念,絕對沒有。

賀之舟也趁著這個間隙低眼瞥了她一下,扯唇無聲的笑了。

直到下半夜,這燒才退了些,許一檸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

走的時候,賀之舟依依不舍的送到了門口,果真挨了罵,讓他趕緊回去好好躺著,這種斥責讓他覺得很到位,心裏妥帖滿足,舒暢的重返病榻。

過了一會兒,又翻身拿出了抽屜裏的筆記本。

賀之舟沒有說謊,裏麵的確是他之於許一檸最大的秘密。

本子翻到了最新一頁,又開始添置今天的心得。

稀稀拉拉的寫完,重點描述,“檸檸今天特意過來看望我,應該是原諒的意思。”

“解除誤會後,讓我們的關係變的……”賀之舟思考了一下,打了個噴嚏,然後寫,“嶄新,變的很有希望,雖然她並沒有立馬答應我,但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希望未來可以陪檸檸一起高興難過。”

雖然從小成績優異,但是不通人情世故的症狀一度嚴重,令李越茹一度十分擔心。

事實證明社會奇形怪狀的人太多,賀之舟並不是遭受排擠的那一類。

何況他是一個足夠真誠的人,這意味著某年某月一定會有值得期待的回報。

過了一會兒,賀之舟自己換了退燒貼,這次貼的不算太好,有些翹邊。隨後放下筆記本,疲倦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