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多薛繼渭就被父親薛先友的大嗓門給吵醒了,母親楊萍也在乒乒乓乓的在找什麼東西。一共才睡了三個多小時的薛繼渭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向父母抱怨道:“這麼早你們幹嘛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還睡,今天去你奶奶家,不早點走我們晚上都到不了。” 父親薛先友清晨早上的聲音尤其洪亮。
薛繼渭啊了一聲,才想起昨天說過的回老家給奶奶祝壽的事,可能是睡眠嚴重不足的原因,他覺得頭還是漲漲的。
“你再去睡個回籠覺吧,等下走的時候我再叫你,反正你平常也是不吃早飯的。”母親看著薛繼渭眼睛都困的睜不開的樣子,體貼的說道。
“不了,我衝個澡就好了,每天睡完都是一身的汗。”薛繼渭拒絕了母親的提議,好不容易回趟老家,幹幹淨淨還是要的。
洗澡時薛繼渭半迷著眼,沒有發現淋浴過的水都有些血褐色,還有淡淡的腥臭味,髒水被衝進下水道,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
一夜過後,薛繼渭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太還研究過的小圓片,他本來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快就淡忘了和張可的感情。
匆匆忙忙的吃了點東西,薛繼渭和父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衝出了家門。
薛繼渭在收拾自己東西的時候,習慣性的把他的手機揣進口袋,馬上又想到老家那裏沒信號,又扔回桌上。不過走的時候還是把手機帶上了,沒有這個東西在身上還真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沒信號拿來看看時間也好。
薛繼渭下午四點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奶奶,久未見麵倒不是他不夠孝順,實在是山路太難走,來一次太艱難。雖說隻有二十多裏地,但是很多地方真是連路都沒有,隻有些農民砍柴走出的羊腸小道,很多山路很陡,到處長著各種灌木,劃到身上就是一條血印,夏天蚊蟲又多,咬的身上到處都是紅疙瘩。
薛繼渭一家人帶的東西又多,父親薛先友是在山裏度過的年青時代,對這裏山路熟悉的很,雖然多年未走了,卻依舊健步如飛,一點也看不出是年近五旬的人。母親楊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走這種山路自然不在話下。隻苦了薛繼渭,從小在城市長大,都是超過五百米就坐車的類型,雖然平日裏也打打籃球健身,可大學後明顯發福的體型讓他走這種山路確實有點難度,才會有二十多裏山路走到下午四點多的情況。
還在高中的時候薛繼渭曾經回來過一次,事後他就無數次的請奶奶到他家裏來一起生活,無奈奶奶舍不得老家的山山水水,親戚朋友,又不習慣城市的生活,薛繼渭的願望無奈破滅了。
一見到奶奶薛繼渭就癱了,叫了身奶奶後就坐在屋裏的一個竹椅上不肯動,隻是不停的喘氣。
奶奶見到多年不見的長孫也是很激動,又看到孫子累的動彈不得的樣子,心疼的眼眶都紅了,顧不上招呼手上還大包小包的兒子兒媳,急忙拉著她的寶貝長孫到她的房間裏躺著休息。
薛繼渭其實並不是真的有這麼誇張的消耗,隻是心理上疲倦罷了,那好像爬不完的山,無處不在的蚊蟲,太陽當頭烤著,自己又逞英雄,背了最多的東西,咬牙到家後心理鬆懈下來之後就覺得非常的累。
奶奶安頓好孫子後顛著小腳去給孫子端已經燉了一下午的老母雞,準備給孫子補補精神。
奶奶走後薛繼渭隻躺了幾分鍾就覺得身上的力氣回來了,伸伸懶腰後爬起來打量奶奶住的房間。
房間裏還是高中那次回來時父親給重新裝修的樣子,奶奶是個勤快人,不是很大的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奶奶又是個信佛的人,房間牆壁上供著一個佛像,佛像下麵掛著一串紫色的長長的念珠,房間裏充滿了檀香的味道。
鄉下的房子多是土牆構造,這種房子冬暖夏涼,通氣效果也好,即使是夏天在房間裏呆著也絲毫不會覺得不適。
薛繼渭在房間裏深吸一口氣,奶奶的房間沒有普通老人家的各種難聞的味道,淡淡的檀香夾雜在門窗處徐徐吹來的涼風中,簡直有點讓人迷醉,隱約傳來院內父母親戚的談話聲,心裏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