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山青水秀的少年(1 / 2)

這幾十年江湖上是少有的風平浪靜,沒有大規模的爭鬥斯殺,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偶爾有點小摩擦,也都是小門小派之間,諧調一下,也都還過得去,不過江湖子弟尚武的習慣還是有的。

或許少年人們沒有太大感覺,畢竟當年的種種血腥,他們不過是聽說而矣,但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都知道,這些年看似平靜,但幾股勢力其實還是敵對的,隻是相互牽製,誰也不好對誰先行發難而矣,但又有哪個不想擴張呢?

陸阿男,二十一歲,秦淮富商陸長風長子,相貌儒雅清秀,為人平和內斂,文武雙xiu,用劍,十五歲開始幫父新打理家中生意,在秦淮一代的名門富少中,也算小有名氣。

父輩們有時還會談論起當年,但很明顯陸阿男是不感興趣的,沒事的時候他更願意在後院吟詩作畫,撫琴弄花,或者邀幾個秦淮的姐兒喝喝酒,那也是神仙般的日子。

當然有時也耍耍劍,他的書童陸歡就一個勁的在旁邊拍手叫好,似乎他家少爺真的是個武功蓋世,名動天下的大俠一般,以至於練了小半個時辰,陸阿男隻不過額頭稍稍見汗,陸歡又蹦又跳的反而把自己累得臉紅氣喘,揮汗如雨。

陸阿男收起劍看了他一眼:“我功夫好嗎?”

“當然好了。”

“好在哪?”

“這——反正好就是好了。”

陸阿男笑笑:“去幫我準備熱水洗澡啊。”

“是,少爺。”

看著陸歡一路小跑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劍,陸阿男不知為什麼就是一聲長歎,自己手中這把劍真的能用來打架嗎?如果真的有父輩們說的那樣一個江湖,那自己會不會隻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

陸歡準備個洗衣澡水不想竟去了半天才回來,這小子從小跟著陸阿男,也讓陸阿男慣出來了一身毛病,長大了越發沒規矩了,陸阿男把自己泡進洗澡缸裏才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西城程老爺要娶親,他家有人來送請貼,那人正好和我認識,聊了兩句。”

“西城程老爺?小胖子他爹?”

“對啊,聽說是娶了個大美人呢?老不正經的。”

“啪”陸阿男抬手照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說什麼呢,當心讓人聽到啊。”

陸歡吐吐舌頭,又趕忙縮回去,捂著嘴看了一下旁邊,好像真的怕被人聽了去。

陸阿男又問道:“有小胖子消息嗎?”

“沒有,小胖子自從三個月前被趕到傲華園去學武,就一直沒回來過。”

傲華園,傲華園,從那天後陸阿男就想上這三個字了。

小胖子叫程飛,是跟陸阿男結拜過的把兄弟,排行十三,大家也叫他程十三,雖然長得有點胖,但在秦淮一帶少年子弟中也算是個人才,論文論武,陸阿男也都隻能幹拜下風,以小胖子那麼個玩劣傲氣的孩子居然能在傲華園老老實實呆著,看來這傲華園真的是有點東西,想到這裏便也動了去瞧瞧的念頭。

跟父親一商量,父親居然十分同意,但他娘可就不這麼想了,千不肯萬不依,父子倆軟硬兼施費盡心思,托了一個來月,這當娘的口風才有點鬆動,好在還有幾個不成才的弟弟,連哄帶賴,折騰到二月底陸阿男終於帶著陸歡,踏上了去傲華園的路。

一路北上,玩玩賞賞,再加下有陸歡這個不著調的書童,倒也不覺寂寞。可偏生這幾日下起雨來,北地天氣原就不及秦淮溫和,偏偏今年的春天又來的特別晚,快交三月非但不見草長鶯飛,有時早起還見得絲絲白霜,陸歡幾次勸他多加件衣服,但陸阿男看路上穿棉袍的多是老幼,年少男女已然在春寒中換了輕裝,便堅持不肯穿棉衣,陸歡見他不穿,自己也不好穿,隻有雙雙凍著,好在二人身子健壯,倒也不見傷風感冒,隻是遊興索然,埋頭趕路而矣。

這日一早離了市鎮,二人縮在車裏,相顧無言,因為道路泥濘難行,車夫是從當地雇來的,便是如此,車子還是搖搖晃晃,陸阿男看了會兒書仍是無聊,便探頭出去問車夫道:“大哥,今天能到哪啊?”

車夫道:“路沒問題的話,天黑之前應該可以到春城,春城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過往商旅多,幾家客棧到還講究,公子到了可以好生歇歇。”

陸阿男心中稍寬,憧憬著倚在客棧床上,弄壺好酒,如果能找人來唱唱曲子,那就更好了,可惜好夢還沒做完,車子猛的一晃,車輪陷在了坑裏,這條破路,唉。